“姐……姐姐……我可以這麼叫嗎?”我沉默著看她。
“姐姐可有話帶給爺?”我凝視著她,好美的一雙眼睛,悽婉靈動,泫然欲泣。
我搖晃著轉過身子,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姐姐……爺的心思你明白的,爺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夜空中迴盪著她失聲的痛哭。
“採之慾遺誰,所思在遠道,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我沒有轉身,說完頓了頓繼續向黑暗走去。
雍親王府
“你明天就給我回四川!”他瞪著如同孤魂的我,大聲地吼著。
“我不走,我要見他!”
他竄到我面前,抓著我的肩膀死命搖晃:“你醒醒吧!”
“我不走,我要見他!”
“啪”一記耳光打來,我掙脫了他的雙手,他的黑眸晶亮,彷彿夜空中的孤星,帶著深深地傷痛。
“你就這麼愛他?命都不要了?你的自私呢?你的無情呢?你的陰狠呢?你還是你嗎?”他拉起我,將我冰冷的身軀擲到軟榻上。
一塊乾布扔到我的臉上,他隨即傾身過來,拿起布狠狠地擦著我的溼發。帶著汙跡的手指慢慢彎曲,我阻止他近乎瘋狂的舉動,他停下來看我,臉色青白,帶著陌生的神情。我咬緊下唇,一字一頓,我,要,見,他。
很靜很靜,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像狠狠打碎了什麼,再也拼湊不起來。
唇間一熱,帶著絕望,彷彿所有的痛苦都在他的吻中掩埋……
“胤禛?”我驚訝地看他。他轉身,背對著我,等了許久才聽到他長長的嘆息:“回去吧……”
四川提督府
“大人,衛子風的十二家賭坊、七間玉石鋪和一間妓院已全部查封,所得錢物也已全部入庫。”
“大人,各商道都已設好關卡,按您的命令,凡是由雲南來的商人都進行了仔細盤查。”
“大人,今天在城門口攔截了一批人馬,懷疑是衛子風的人,小的們不敢大意,就將他們全部收押!”
“幹得不錯,帶我去看看那些人!”
“嗻!”
監牢內,一名華麗的少婦正氣急敗壞的轉著圈,她身旁的地上坐著一名老婦人,懷裡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孩子。
“吱呀”牢門開啟,她見了我立刻迎了上來,惱怒地說:“大人,我們都是正正經經的商人,如今不過是回蜀地探親,到底犯了什麼法?”
牢房中一股子黴味,我用手在鼻前扇了扇,轉身打量著她,真是個漂亮的女人!
“衛子風是你什麼人?”她先是一怔,隨即露出一副高傲的神情。
“他是我夫君,我是他最寵愛的妾室!”
“哦?是嘛!”我伸手摸了摸孩子熟睡的臉。“那這是他的孩子咯?”
“沒錯!咱們衛爺可疼著呢!”她興奮地說著。
“很好!”我衝她露出一絲微笑,低頭出了牢房。
“大人,什麼時候放我們出去?”她見了抓住鐵製的圍欄,大聲地問我。
“放?哈哈,明日,明日就放!”我陰笑著轉身招來嶽鍾麒:“明日將這些亂匪全部處死,今晚你想辦法讓他們畫押!”
“大人,這孩子……”嶽鍾麒上前一步,猶豫地問我。我斜視著他,冷冷地說道:“跟了我這麼多年,何必要問!”
“是,屬下明白了!”我昂首走出牢房,不理會身後哭天喊地的慘叫聲。
清幽的笛聲漸止,我茫然地望向天際。
荒涼和寂寞,哀傷得壓抑。我蜷縮起自己的身軀,將頭埋起來。淡淡的夜色披在身上,好比一張窮思的畫稿。而除此之外,是無邊的寂寞和孤單。
忽然置入一人的懷抱中。壓抑而溫暖的擁抱,他親吻我的面容,臉部複雜的糾結,像是忍受著痛苦:“葉兒,不要折磨自己!”
“博碩……活著……好累……”
“葉兒,你不能離開我,我們說好的,你不能反悔!”
攥緊他的手,這個男人日日跟隨著我,讓我成了習慣。習慣需他握住我的手才入睡,習慣他笑容中脆弱和哀傷,習慣了,他的溫暖的懷抱……
“博碩,我不走,我會等著,我和他約好的,多久,都會等下去……”
清晨,我牽著馬兒茫然地遊蕩於鄉野之間,於是,又看見那個庭院和那滿樹未開的梨花,回憶決堤般地湧來,那漫天花瓣中微笑的俊容,那深夜鞦韆上溫暖的胸膛,那芙蓉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