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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只聽吱地一聲,這傢伙很機敏,王躍華的一拳沒有砸中。一串窸窸窣窣的聲響從床頭穿過,只聽地上噗地一聲。再無動靜了。

“原來是個老鼠在作怪,是這老鼠在咬我的娃。我逮著它,非把它碎屍萬段。”秦華點上燈,罵了足有半個小時。

兩個起身,在土牆四周用棍子這裡搗搗,那裡砸砸,折騰了老半天,才睡下。

兩個不敢睡著,一有動靜,秦華就罵,一直罵了半夜。

到了下半夜,再無動靜了。兩個實在困的不行,秦華摟著冬陽,把冬陽那邊被子裹緊,這才睡去。

然而不幸又發生了,冬陽於這靜夜裡又是大哭。似睡非睡的父母,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

王躍華點上燈,來看冬陽的耳朵後面,又是新的血印子。

王躍華抱起冬陽,把血跡擦去。把哭鬧的冬陽放在心口上,眼淚滿眼轉。

兩個再也沒有睡。一直盯著孩子到天亮。

第二日,兩人在各個角落收拾了一遍。把破舊的東西拿出去放到外面。讓老鼠無藏身之地。

到了第二夜,兩個把冬陽放在中央。兩人面對著冬陽,用手護住冬陽的頭,心裡想著這回該沒事了。

可是到了夜裡,冬陽還是哭醒來。

冬陽的哥哥姐姐在那邊睡,兩個被鬧醒,睡眼惺忪地過來。哥哥冬明吼道:“還讓不讓人睡覺啦?!我昨個就因為打盹,被老師罰站了一堂課!”

秦華把冬陽抱在懷裡,抹著淚對冬明道:“你有沒有心啊?你弟弟是故意的麼?你弟弟被老鼠咬成這樣,是你你不疼啊?”

冬明不出聲了。姐姐冬玲過來,拿了燈看弟弟的傷處,嚇了一跳。那耳朵後面,是一片血糊糊。她用乾淨紙擦了血。

“要不,讓弟弟跟我睡吧!”冬玲道。

“你睡覺跟個死豬一樣,跟你睡,還不成什麼樣子了。不行!”秦華道。

“要不,送到奶奶那裡去?!”冬明道:“什麼老鼠?怎麼咬人啊,我聽都聽說過。”

“我還沒聽說過呢!”王躍華也是想不通。

夫妻兩個商量了一下,把冬陽送到後面他奶奶那裡去。

否則這一夜,保不準冬陽再被咬。

“半夜三更的,什麼事啊?”冬陽的叔叔王躍偉起來開門,心裡是老大不情願。

“你看看冬陽,被老鼠咬成這樣。”母親把冬陽抱到燈光下給王躍偉看。

奶奶那時已經起床,披著衣服過來。冬陽的嬸子也起來,看著冬陽的耳後面。大家都吃了一驚。

“我操,明早我去!”叔叔王躍偉罵道:“非把這死老鼠連窩端了,看把孩子咬的!”

當晚,冬陽留在了奶奶房裡,一夜無事。睡得甚是香甜。

第二天起,打鼠開始了。

 。。。  

第二章 逃跑

冬陽所住的地方,是一所草房,共是三間。房寬三米,長九米。牆體是土牆。

兩個房間,前面各有兩個三角形視窗。視窗不大,邊長為三十公分的正三角形。

白天,裡面陰暗,即便把門簾掀起,透過柴笆門的縫隙進來的亮,也要把眼睛適應一下,才能看清房內的擺設。

王躍華秦華房內的擺設甚是簡單。除了一張床,一隻紫銅包角的樟木箱子。再就是一隻十口缸,裡面是半缸小麥。還有放在門後的一隻木質馬桶。

另一房間,是兩張床,冬明和冬玲住的地方。除了兩張床,裡面什麼也沒有。

當間客廳裡,一張舊八仙桌,已有五十年的歷史。用洋槐樹做的框架,中間是柏木做樘。連同那隻秦華陪嫁來的紫銅包角樟木箱子,這是兩件相當奢侈的傢俱了。再有就是兩張長板凳,一條壞了條腿,邊上用釘子補釘了一條腿。

自從冬陽耳朵被老鼠咬,裡面雜物都被王躍華拿了出去。比如補了補丁的口袋,比如農具,比如從供銷社拿的紙箱,比如幾包冬天的舊棉襖棉褲棉鞋之內,都被搬到了廚房。

那廚房是掏的一個堆洞,裡面用碗口粗的洋槐樹杆做柱腿。上面是一排雜木、粗毛竹之內做頂棚。門是柴笆門。

王躍偉一大早起來,看著冬陽耳朵後面的那個慘狀,心裡的火是騰騰地往上竄。

“哥嫂兩個就跟個死人一樣,孩子被咬成這樣,就不知道早點送來?!”

“你一大早吼什麼你?這冬陽受了這幾天罪,你就不能讓他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