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快停下……就像景壽一直在離開的那身影,到底怎樣才會停下?!
【至愛】絕望的一灘死水
銅錢一停——只是剎那。
可是……如果它停下,就是給我指明瞭我的未來。
咕嚕嚕的……
我聽著銅板最後搖晃的聲音,等四周歸於死一般的寂靜,我抬眼去看……
終是看到了夕陽殘紅下的那個“答案”。
我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卻又是一陣鼻子發酸的淚湧了上來!
景壽說:喜歡,就不會把我扯疼;喜歡,就放我自由……
看著老天爺在銅錢上留下的“答案”,我再也舍不下……
我明白我要的是什麼……
× × × × × × × × × ×
我看著失魂落魄的他回到醫館,白雪走在他身邊,一次次往後看……它感應到了追在他們身後的我,好幾次,白雪叼著景壽的褲腿,試圖讓他停步——
可景壽呢,他就像塊沒有知覺的木頭人。  ;
不管身邊人的怪異目光,不顧腳下白雪嗚嗚咽咽的拉扯——他只走他自己的路。
我跟到了醫館外面,看著景壽進去了,機械化地喊了一聲:“阿爹……”
裡面傳來了景大夫的聲音:“回來了?”
“嗯……”
“小福呢?”
“嗯……”景壽接二連三的應答都是有氣無力的沮喪,幾乎是一潭死水。
“不是說,這次一定能帶她回來麼?”
“阿爹……她再也不會回來了,我把那契約撕了,她自由了——我死了。”
那是這輩子,我聽到景壽說得最沮喪的話,彷彿周遭的一切都成了灰色,一片死氣。
躲在醫館外的我,不禁渾身一顫……
那樣的絕望……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景壽的身上——
一直以來他給我的,只有他的傲慢和不屑。這樣的他……怎麼可能會有害怕失去的心。
無論真心也好,假心也罷……  ;
【至愛】回家了,是不是改口
那一雙清澈的碧綠眼瞳裡——卻真實地翻起了漣漪水紋。
“羅剎……”
我輕輕念起他的名字,醫館裡沒有了病患在候診。景大夫還在忙著他的那藥櫃子,他嘆著,嘆完了,他聽到有人在藥櫃前停住的腳步聲。
“想抓些什麼……藥……”
看到我的霎那,景源那樣的震驚表情——是我無法形容的。
我看著他,不僅是他的目光盯得我不自在,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又踏進了這個家。
我喏喏地說著:“我……回來了……景大夫……”
他沒應,可手裡抓的那些藥草揚揚灑灑地從他手裡落了地——
我嚥了咽這一口氣,給自己壯膽,又喊了一聲:“景大夫,我……回來了。”
好半晌,景源才從震驚中拔回神智。
他好幾次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終於,他輕輕笑出了聲,反問我:“你喊我什麼?”
我一驚:“景大夫?”
“還喊我景大夫?是不是該改口了?”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白,我想明白了——臉也燒了起來。我垂首,瞧瞧看著通往後院的那個門口……
景源笑了笑,說:“去吧,他估計跑回屋裡哭了。昨晚跑來找我要契約的時候就哭得很兇……那個沒出息的。”
我嗆出一聲笑,眼裡的眼淚差點擠出來。
我點點頭:“那我進去了……阿爹……”
×  ;×  ;×  ;×  ;×  ;×  ;×  ;×  ;×  ;×
我熟悉的院子:熟悉這裡的一草一木,我踏著那個臺階走下,我還記得一年多以前,這裡染著我和孩子的血,可如今……往事如煙。
我走到我們屋子前,門扉半掩——
我輕輕地推門進去,屋裡的人沒有動靜,我走去——走近那張景壽從小睡到大的床鋪。
他整個人橫在床上,匍匐在那裡埋首抽泣,根本就沒在意外人的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