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揚落錦紛飛好似人間絕景,將本應是靜謐無聲的隆冬雪景妝點成了盎然一片鬧春,直教人拍手稱奇。
“我說走錯了吧你非不信,這明明是在往下走!而且哪裡有什麼神仙蹤跡,根本就是到了什麼低谷窪地了,只怕再走下去沒找到要找的人,反倒先遭了猛獸!”香凝看著滿目繁花,卻無心駐足欣賞,只是一臉不悅嗔怪著一旁的人,“現在可好,咱們到底是退回去還是繼續往前另謀山路啊?”
王允是個悶葫蘆,方才來來回回只有一條路,香凝非說仙人一定是藏匿於人跡罕至的大雪絕地之中,當走無人走過的小徑,於是兩人便開始爭吵拌嘴,王允雖然曾是皇族貴胄,但卻經歷非常,深知在這紛雪不知前路的山巔稍有差池那就是萬劫不復,所以執意不肯,哪料想到頭來反成了自己的不是,索性扭過頭沉著臉一言不發。
香凝看他不說話,氣就更不打一處來,揚起下巴一副欲要撒潑的模樣,“男子漢大丈夫有本事就說話,腹誹算什麼能耐!”
豈料王允被她逼急了真了說了一句:“算我當初瞎了眼!”
“瞎了眼!瞎了眼娶了我嗎?”香凝立馬雨帶梨花,泫然淚下,“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現在後悔,早幹嘛去了,當初是誰說沒有我便會活不下去的?現在大發慈悲救了你一命!你不但不感激還氣我!真應該當初不救你,讓你傷心欲絕而死!”
王允趕忙捂住伊人的嘴,聽她把不知道哪年哪月的柳梢情話都說了出來,不覺面紅耳赤,也真是打心底裡服了現在這個心直口快的香凝,全沒了當初見人就紅臉的小妖精的半點模樣。
“咯咯咯咯!”林子裡忽然一靜,驟然間炸開了鍋,哄亂之中不時有人說笑。
有嬌媚的聲音說:“這對夫妻真也是沒羞沒臊!光天化日的就開始秀起了恩愛,也不怕遭雷劈。”
有含蓄的聲音說:“小聲些,別被他們聽了去,怪不好意思的,再說他們都是凡人也看不見咱們,不算做那樣……”
有唇舌凌厲的說:“他們都不怕臊得慌,咱們又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能做不能看是什麼道理。”
有落落大方的說:“你們這些嫉妒的人,就知道挖苦!人家小兩口那是打情罵俏,感情極好的,不怕酸死你們這一眾人!”
“行了!”這端莊且威嚴的聲音從林中而來,立馬讓這群不知從何而來的笑聲止住,香氣微動間只見不遠處一片花海茵茵中緩緩走出一個玉琢粉雕的美人,淡施粉黛的面容含著桃花般的笑,秋水般的長裙上點綴著一片片竹葉清麗脫俗,由粉到紫的妝花披帛捏在那素白的纖手中,絲毫沒有半點唐突。飛雲髻上的薔薇更是讓人咋舌稱讚,真不是凡間才有的模樣。
“你看傻了!”
香凝看見王允都瞪直了眼,更是心裡不快,方才的淚痕還未乾,眼淚又在眼眶裡打轉。卻惹來眼前粉俏佳人的捂嘴一笑,“空桑你真是變了許多!”
“空桑?”香凝唸了念這莫名的名字,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麼空桑?”
不想女人忽然眉頭一皺,一把拉住她的皓腕,焦急的看著她問:“你,你怎麼成了花靈?你死了嗎?”
香凝嚇了一跳,被那純陽清冽的靈氣逼得只剩下點頭,“我是死了很久了啊……”
女人恨恨的瞪了一眼一旁的王允,“莫不是他害死你的?”
“不不不,我是因疾而亡的,死後魂魄便凝在了花上,不****的事情!”香凝急忙替王允開脫,反倒引得眼前人更是不悅。
“為了他你倒也是生死相隨的,想想就氣人,行了先隨我來吧,主人等你太久了!”說著牽著她手便往裡走。
王允悄悄抽出臨走時鬼生贈給自己的匕首,極為戒備的橫在胸前問:“敢問姑娘到底是何許人?又是帶我們去往何處?”
女人回過眸子,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以為拿城隍的剔魂刀就能奈何的了我?我若是真有心拿你二人,早就動手了!也不知道你等凡人是吃了熊心豹膽竟然要硬闖百花谷,還好空桑是咱們這兒的老人手了!不然你二人連這裡的門都找不到,說不定凍死在外面成了這裡花花草草的肥料了。是了,我叫秋裁。”
“秋裁?”香凝唸了一遍,“可秋裁姐姐,我並不認得你啊!也不叫什麼空桑。”
秋裁掩嘴一輕笑,“若論輩分,我要叫你一聲姐姐的,你記不得我那是應當,因為你入了輪迴被孟先生化去了前塵記憶,走吧,我若真是心存歹念只怕也不會和你這般說話了。還有你也別見怪,方才發笑的都是自家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