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光組成的靈魂深深地在脫離實體的夢境裡漂浮。他們記得那些逝去的事,他們也能夠看到將來。他們徘徊在這裡很久了,依靠那個存在而存在,那個既像他們又不像他們的存在,那個他們感覺到正深陷於緩慢的死亡中的存在。長久以來他們都在以這種若有若無的狀態和平而寧靜地存在著。但現在,汙穢、仇恨和危險來臨了。他們再無法聯絡到熟睡的摯愛的生者。而他們摯愛的生者也不像以前那樣前來造訪,帶著水來補充聖水池,並以此無意中延續那個存在的生命。只有那個被嚴重欺騙了的獸人來過,哭泣著乞求著,但他在騙局中迷失得太深,已經挽回不了什麼了。
突然地,他們深深的夢境被侵擾了。一種震顫從他們身上傳過,痛苦侵蝕著他們,他們大叫著向那個存在請求幫助,但那個存在幫不了他們,也幫不了自己。那些曾經美好而現在黑暗邪惡的生物來了,先祖之魂感覺到了它們的靠近。它們冷冷地到來,匯聚著它們力量,形成一個黑暗的圓圈,劃在山腳把山和周圍隔開。極度的黑暗在舞蹈,來自追隨薩格拉斯的扭曲生物,它們被力量所誘惑,現在又渴望毀滅一切。先祖之魂感覺到這熾烈的仇恨聚整合墨綠色的能量,像幾根可怕的觸手一般在周圍揮舞,試圖聚合在一起。慢慢地,不可阻止地,它們聚合起來並不斷增強束縛,直到形成一個暗影能量的屏障封閉起整座山,不讓任何迷失的獸人進入,也不讓任何怨憤的靈魂出去。
而屏障閉合的時候,那個存在也發出悲鳴。再沒有薩滿給它帶來水,它甚至都無法繼續嘗試自我治療。而沒有了那個存在,最終先祖之魂也會消失掉。
而在遠處,那僅有的仍秘密地把自己當薩滿看的獸人在他們的睡夢中顫抖哭泣,他們的夢境腐化成夢魘,充滿了無盡的折磨和無可逃避的毀滅的詛咒。
第十八章
我參與了薩滿之道再度復興,正如我領導了獸人的復興。我祈禱我能做得更好,變得更明智,更能夠代表部落。我和元素之靈交流過,我也曾多次與它們和諧地合作,只是我大多數情況下並不想要藉助它們的力量 。
但我從未看到先祖之魂,在夢裡也沒有。我的靈魂渴望這種交流。曾經走在薩滿之道上的人們甚至都沒有指望能再一次迴歸,而最近,他們卻真的迴歸了。也許有一天,我們和摯愛的死者之間的隔閡,也會消失。
也許。
但我想,如果他們真的知道我們背離他們慈愛的教導有多遠,如果他們看到我們在德拉諾所做的,對德拉諾所做的一切…也許即使是現在他們也會轉身離我們而去,讓我們自己面對自己的命運。而如果他們真的選擇這樣做,我也無法為此責怪他們。
”我不明白。“古恩說。他是氏族術士中最小的一個,而且仍然是——杜隆坦悲哀地想到——一個理想主義者。他看到古恩在對抗德萊尼的戰鬥中,被迫利用那些奇怪的召喚生物時,鼻頭眉間的皺紋。他也看到這個年輕人看著敵人在他面前痛苦地翻滾時,臉上充滿了懊惱。古爾丹頒佈完公告後德雷克塔爾就把這個男孩帶到杜隆坦跟前。”希望有朝一日元素之靈能再度與我們合作有什麼錯?還有為什麼不讓我去沃舒古?“
杜隆坦無法真正意義上地作出回答;練習薩滿技藝已被明令禁止,違者將會受到嚴懲——流放,再犯則處死,但這個法令看起來卻是毫無根據。誠然,大部分曾經走在薩滿之道上的人們自從元素之靈背棄他們之時起,他們也遠離了薩滿之道。但先祖之魂呢?在這個恐慌的時期,需要指引的時期,古爾丹到底為什麼禁止獸人們去他們最神聖的地方?
這個少年理應得到答案,而杜隆坦卻給不了他,這讓杜隆坦很懊惱。他的聲音低沉而生硬。
”為了戰勝德萊尼,我們的大酋長結交了一些同盟。這些同盟帶給我們你所掌握的術士之力。不要撒謊,我知道你對效果很滿意。“
古恩一邊聽著,用他修長的,帶著尖利指甲的手指在毫無生氣的土地上挖出一塊石頭。他把它拋起來把玩著。杜隆坦皺起眉,看著這個孩子的面板。這地方很乾燥,他們在這嚴酷的環境下勞作了將近兩年了,這些現在看來對他們都有所影響,或是侵蝕。正常的棕色光滑的面板,緊緊地包裹著肌肉,現在有點乾燥並且起屑脫皮。古恩心不在焉地抓著面板上的死皮。杜隆坦看見死皮下面新生的面板。
淺綠色的。
那一瞬間,杜隆坦被無意識的原始的恐慌所淹沒。他迫使自己保持鎮靜,再看了一遍。沒有弄錯——新生的面板確實是帶有淺綠色。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