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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信莊主,莊主不會倒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連護衛拍著她的背,輕聲地安撫著。心裡也不敢有太大的把握。如果莊主真的沒事,為什麼每天下午總要一個到草場上待一個時辰?不止莊主,三夫人到現在還躺在床上半醒半睡,而三爺只會跪在床頭小聲地哭;二爺為分擔莊主的事,也忙得焦頭爛額;四爺又還沒回……

這“亂”,可有終止的一天哪?!

一碧萬頃的夏季牧場上,馳風載著它的主人以雷霆萬均的氣勢馳騁飛奔。一身胡服的陸文拓玩命似的提高馬速,想借著刺人的利風甩掉心頭的煩悶。

直到馳風已不悅地嘶鳴,他才在湖邊放緩了馬步。陸文拓伸手輕撫著馳風的鬃毛,隨即利落地翻身下馬。他走到湖邊捧了幾捧淨水洗臉,之後脫下皮靴,仰躺在湖邊歇一口氣。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害怕安靜,也不敢休息。但無處不在的回憶逼得無處可邇,只得奔離那個處處迴盪著她的歡聲笑語的地方。他不敢多想,不敢多看,怕一深思下去,所有的武裝就此崩解。他不能垮。他揹負著皇上的信賴,揹負著青日山莊數以千計口人的生計,他根本沒有權力兒女情長……

只有現在,也只有現在,當他一個人的時候,他才能小小地放任“陸文拓”而不是“莊主”的身份念戀地回想妻子的種種。

浮在床上的那個幻影不是他的盈兒!他也從不認為是!每當看見“她”,他的心底就湧出無盡的痛楚!是誰說的——

“我愛你,我看到你,便想觸控你,碰到你的衣角,會想將你抱在懷裡;抱著你,就會想吻你,親吻之後,還會不自禁的要更近更多……”

可是,那個口口聲聲說愛他,會乖乖等他回家的小女人此時竟毫不負責任地成為一個幻影,自個兒躺在床上!難道她不知道,他愛她,他想碰她。他想把她摟在懷裡嗎?!是誰說‘你有我,你不寂寞。不論你說什麼,我都會聽,會認真的聽。“的?!那她人呢?她在哪兒?他不止寂寞,他的心還很痛!他很累,很力不從心,很……想她……

陸文拓眨著溫潤的眼,茫然地看著湛藍的天空,馳風像是知曉他悲傷似的輕輕摩蹭著他的頭。

“騙子……”他哽咽地坐起身,捧了把水就往臉上猛撲,“騙子!騙子!騙子!……我好恨你!好恨你!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為什麼……”

他失神地跪坐在地上,臉上溼淋淋的,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湖水,他像個迷失了歸途的孩子,茫茫然地望著天際。身旁的馳風溫馴地頂了頂他的肩際,提醒他時辰已經到了。

該走了,該回莊了。

他搖了搖混沌的頭。一把抹淨臉上的水珠,又回到了那個少言寡語的自己。他站起身,迅速上馬,策鞭離去。

第十章

在經歷了起先的舉足無措到記起了一年中的事,方儀開始沉澱思緒。

她想回去!她要回去!不是因為那裡有多麼好,而是她放不下深愛的人。到今天她才終於明白,原來並不是上天待她不公,也不是環境的冷漠使得自己找不到溫暖的去處,而是因為她的心。若有一顆冷落的心,無論在哪裡,永遠也無法幸福。而愛人的心,卻能點石成金,即使再苦再累,也能每天信心百倍、朝氣勃勃。以前聽人說“金錢買不來快樂與愛情”只覺好笑,也是,沒有金錢還談什麼“快樂”與“愛情”?但她現在知道了,金錢只能買來安適,而無法買來“幸福”。

袁至涵一進房,就看見方儀徑自坐在書桌前溫柔地笑著。他不禁也跟著笑了起來,“在想什麼?”他坐上床沿問她。

“在想,如何回到我的夢裡。”她巧妙一笑。

“夢裡,”他蹙眉,“有那麼好嗎?”

她搖了搖頭,“不,不是很好。我總是想,在這裡,我沒有親人關心,但在那裡有疼我的父母;在這裡我沒有朋友,但那裡我有一大群的‘自己人’;在這裡我諸事不順,但在那裡我求仁得仁;在這裡我不會愛人……但在那裡,有我深愛的人。”她直視他,“那個男人不是很帥,卻氣宇軒昂;不是很溫柔,卻寵我疼我。第一次,我知道自己也會愛人。原來以為,那裡是老天爺賜於我的重生地,這才發覺,那只是我有心的結果。親人關心我、朋友信服我、丈夫愛憐我,並不是上天奉送於我手中的,而是我自己爭取來的。令我會想要去爭取的原因只有一個——我愛他。那裡不是天堂,只是我的心之所屬。”她無視於袁至涵的落寞,一徑淺笑。

“方儀,我覺得你不應該再逃避現實了。”

他艱澀地開口,“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