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拓已先一步衝進了屋內,當他看見那個靜靜躺在床上的人兒時,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氣。
“真是,青蓮那丫頭恁是不會照顧人,怎地被子攤在身下,身上不蓋東西呢?”他好笑地走近妻子,想幫她把墊在身下的被子扯出來蓋好。
他伸出的手驀地頓住。
不細看便難以發現,官若盈的整個身體都隔離床榻半寸高左右,換句話說,她是浮在空中的!他想看清楚地更湊近她,這才又見她置於內側的左手仍在流血,指間一粒東西正發出淡藍的光,淺淺地包裹住她的周身。
見她流血,他不再猶豫地想為她止血。可是指尖才觸到她的面板,卻著了魔似的穿過她的身體,陷入了柔軟的被褥。
他瞪大了眼,退開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那微微起伏的胸膛,那淺凸的小腹,明明她是個活物啊!為何會碰觸不到?!
他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腿一軟,眼前一黑,跌在了地上。
又是頭痛,一種在昏沉中的隱痛。四周一片寧靜,她試圖伸出沉重的手去抓住什麼,卻只是徒勞。
咔嗒!是開門聲。然後有人在她的耳邊呼喚著什麼。好吵!不知她頭痛嗎?真討厭!她動了動濃密的睫毛。嘟起小嘴,正想睜開眼後教訓一下是哪個該死的奴才敢鬧她!
一道刺眼的光線掠過眼底,她反抗地眯起眼。待到適應了,才看清了雪白的天花板。
“這……是哪裡?”一出聲才發現嗓子啞得不行,她轉過頭,看到了床頭那張淚痕交錯的俊臉。這人——好眼熟,“至涵?”她本能地叫他。
袁至涵微張著薄唇,任淚水肆流。他怕一出聲,就打破了這神聖的一刻。一年!他坐在這張椅子上近一年,怎麼也料不到那雙明眸竟睜開得如此突然。
“至涵,你哭什麼?”她本能地又戴上了柔善的面具。
“沒……”他哽咽,伸手輕觸她的臉。
“我感覺睡了好久,做了個很美的夢哦!”她趴進他懷裡。
“夢到了什麼?”他溫柔地環住她。
“就是……”話到嘴邊,卻就是接不下去了,“哎呀,忘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