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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人含笑立於玉柳之旁。

見她鑾駕停下,賢妃帶著溫良媛俱福身請安。

燕脂雙手輕撫著雪球長長的絨毛,斜斜倚在雙魚緞花靠背之上,淡淡說道:“起來吧。”

她的視線掃過賢妃,卻在溫良媛的身上停留片刻。

溫良媛唇角嚼笑,又上前一步,深深一福,聲音婉轉柔美,“如玉給娘娘告罪。上次皇后娘娘前來探望,如玉竟未及見禮,娘娘恕罪。”她行禮的動作舒緩,姿態曼妙,隱隱高華。

燕脂望著她,懶懶說道:“是本宮身子不好,與你何干。”也不再理會她,徑自看向王臨波,眉角微微一挑,“太妃今日好清爽。本宮正要去太后那兒,太妃可要同行?”

王臨波素手攏著乳雲紗對襟衣袖,堆鴉雙鬢上只綴了幾朵灼灼火石榴,微微一笑,煙眸凝睇含情,慵聲說道:“今日不湊巧,哀家正要去清平那兒。改日再陪皇后閒聊。”

燕脂長長的“哦”了一聲,人又縮回了靠背之上。眼簾垂下,手指漫不經意的轉著銀累絲嵌紫水晶的戒子,“移月,咱們走吧。”

移月恭聲答道:“是,皇后娘娘。”

抬轎的宮女步伐一致,手下平穩麻利。片刻功夫,雙架肩輿便消失在廊簷丹柱之後。

太妃眼望著前方,唇角輕輕一勾,“侯府家教果然非凡。”

賢妃冷冷一笑,“太妃不必介懷,她對皇上都能頤指氣使。”

她眼波流轉,似笑非笑,“還真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不過,誰教人家有個好爹爹。延安侯軍功赫赫,她也有囂張的本事。”

賢妃搖搖頭,臉沉了下來,“不僅僅如此,太后皇上都是她的依仗。皇上雖說至今還未與她圓房,那也是她身子不爭氣。平日吃穿用度,俱是最好。太妃可留意她身上衣衫?那是江南貢品;一匹百色,陰暗處只見花影重重,明亮處可現彩蝶紛飛,十名繡娘,耗了三年功夫,方才得了這樣一匹。我雖然暫轄後宮,卻只得了清單,司珍房直接就把衣料送去了未央宮。皇后懷裡的雪獅,也是圖羅的貢品,福全親自送去的。”她嘆了一口氣,心事重重,“皇后性子如此跋扈,假以時日寵冠後宮,恐怕大家的日子都會很難。”

斜睨她一眼,王臨波言語淡淡,“賢妃素來明事理,今日怎麼這般饒舌?”

賢妃一滯,神色訕訕,“悅容知太妃為人公允,才會不知不覺說了心裡話。”

“哀家只不過是先皇的貴妃,當今的太后才是你的正經婆婆。有什麼心裡話,賢妃不妨去與她說。”王臨波細細的煙眉之上已有了些許厭煩,眸光掃過溫良媛,隱隱几分嫌惡,“良媛懷有身孕,實在不適合四處走動,無事就回翠玲瓏館歇著去吧。”

溫良媛神色一怔,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委屈,仍是溫聲應了一聲,“是。”

王臨波把手搭在小太監遞過來的胳膊上,大有深意的看了賢妃一眼,“賢妃與皇上同年吧;這眼角都有細紋了。女人啊,還是少費點心思好。”說罷,也未等她說話,扶了小太監的手,嫋嫋娜娜的走了。

賢妃一直看著她的背影。三十幾歲的人了,依舊婀娜娉婷,風姿不亞於湖邊柔柳。她薄唇一抿,眼底深處漸漸浮出濃濃的譏誚。

當她轉回身時,眼裡面就剩了些許尷尬和失落,勉強一笑,“如玉,還能走嗎?太醫說你胃口不好,散散步能增強食慾。”

溫良媛向她感激一笑,柔聲說道:“姐姐,我沒事的。突然覺得好餓,咱們回宮吧。”

賢妃趕緊點點頭,“餓了就好,如玉,孩子是最要緊的,咱們馬上回。”

說罷,也不用旁邊的宮女太監,自己親自扶了溫如玉,慢慢回了明華宮。

燕脂一路上心情頗好。直到進了延禧宮,太后旁邊的沉香笑著“呦”了一聲,要接過她懷裡的雪球,“皇后娘娘,把它先放奴婢這吧。”

燕脂一怔,復又狐疑的問:“母后不喜歡小狗?”

沉香搖搖頭,“太后喜靜,延禧宮從來就沒有養過小動物。”

燕脂看著雪球滴溜溜的大眼睛,心裡一堵。太后既然不喜歡貓狗,雪球就不可能是她送的。雪球被沉香抱走,嗚嗚的低叫,她心下不捨,手下意識的伸出去,心內卻一陣茫然。

燕脂,即便你入皇宮是個錯誤,我也要它是個美麗的錯誤。

他的話宛若魔咒一般,一字一字又在耳畔響起。好亂,從她戴上鳳冠,上了花轎,她的人生就已經亂的一塌糊塗。

心裡煩躁,面上便沉了下來。進了內殿,就瞅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