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歐陽雪萍淡淡一笑,說她沒事,說她能撐得過來的時候,葉途飛在內心中是無比驕傲的,他當時在心底對自己說,看,這才是我的女人,能為我分擔憂慮,能為我獨當一面。
然而,這二十多天的時間中,他卻總是有意無意地去找蘇月,而蘇月也是有意無意地來找他,似乎二人若是有一天沒見面的話,那一天就好像丟了魂似的。
再一次重重地嘆氣,葉途飛摁滅了雪茄,推開了房門,他需要散散步,以舒緩一下鬱悶的心情。
朗月高懸,微風輕拂,已是初秋季節,空氣中少了許多焦燥,多了些許清爽。
漫步在山間小路,葉途飛果然覺得心情舒緩了許多,興致所至,他忍不住,打了一套自己也說不清楚套路的拳。
剛收了式,就聽到暗處傳來一陣巴掌聲夾雜著笑聲,扭頭看過去,竟然是蘇月拍著巴掌走了出來。
“六爺,你這套拳法叫什麼名字啊?好有氣勢哦!”
葉途飛暗中皺了下眉頭,有人躲在離自己不遠處,卻未能引起自己的警覺,葉途飛難免不對自己有些失望,竟然被情緒影響地如此嚴重。
“月兒,你躲在這裡做什麼?天都這麼晚了?”
蘇月莞爾一笑,指了指後背上的一個背袋,回答道:“跑這兒偷偷地跟上級彙報啊!”
葉途飛這才想起來,蘇月原本是軍統的人。既然是軍統的人,那麼跟上級有聯絡也就正常,只是不知道這蘇月的新上級是誰,她又跟新上級彙報了些什麼。
“哦,你們軍統就是這些屁事多,控制慾太強了!”
蘇月走到了葉途飛面前,俏皮地問道:“六爺,你怎麼不問問我都跟上級彙報了什麼呢?”
“能有啥好彙報的?無非就是葉途飛跟**依舊有密切的聯絡,我方工作需要耐心,還能有什麼?”葉途飛對蘇月留在二郎山的目的是一清二楚,對此,他不單沒有反感,反而有著一種充實感。
這種充實感並不是說葉途飛對軍統也有一定的傾向性,更不是說葉途飛在國共相互拉攏的過程中得到了虛榮心上的滿足。
這種充實感僅僅是來自於面前的這位蘇月姑娘,因為要拉攏自己,因此,她就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離開二郎山。
一想到蘇月早晚會離開二郎山,葉途飛的心裡竟然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蘇月捂住了嘴巴無聲地笑了,遞給葉途飛一張紙。
藉著皎潔的月光,葉途飛看到那張紙上寫著蘇月的發報內容:土匪營已經恢復元氣,實力較之以前更有大幅提升,葉途飛內心傾向黨國,與共黨之關係僅為利用。
葉途飛笑了笑,將電文還給了蘇月,“你這不是在撒謊嗎?”
蘇月笑道:“特派員答應韓師長,只要土匪營能傾向黨國,就會對韓師長進一步為土匪營提供武器彈藥的事情睜隻眼閉隻眼,呵呵,特派員對土匪營態度的判斷依據,就是我的彙報。”
葉途飛道:“多謝月兒的幫助,只是你這麼做,不怕上級找你算後賬嗎?”
蘇月莞爾一笑,道:“能讓六爺得到更多武器彈藥,月兒情願被上級算後賬。不過話說回來,以後月兒賴在土匪營不走,有六爺保護,我的上級不也是拿我沒辦法麼?”
葉途飛的內心流過一陣暖流,情不自禁拉住了蘇月的手來,道:“你放心,在二郎山,沒有人能動得了你。”
一抹紅暈襲上蘇月的臉頰,她抽回手來,低下了頭:“月兒知道六爺一定會保護我的。”
葉途飛也意識到剛才自己的行為有些突兀了,連忙以清咳來掩蓋尷尬,“這天已經見涼了,月兒,山裡寒氣重,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蘇月點了點頭,剛賣出一步,又轉過身,對葉途飛悄聲道:“謝謝你,六爺。”
沒等葉途飛反應過來,那蘇月已經小跑著離開了。
“謝謝我,謝謝我什麼呢?”葉途飛喃喃自語,繼續散步。
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了衛生所來。
一抬頭,看見了衛生所的那塊白色門牌,葉途飛苦笑了一下,正準備離開,卻聽到一側陰暗處突然傳出說話聲音。
葉途飛急忙俯下身子,向那聲音方向摸了過去。
“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的職業是醫生,醫生的天職是救死扶傷,你安排的工作跟救死扶傷沾不上半點關係,對不起,我做不來!”
葉途飛只聽到第一個字便知道說話的人就是歐陽雪萍。
“歐陽雪萍,我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