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獨孤玉,僅僅是葉途飛的收留,僅僅是葉途飛的器重,就使得這樣的一個人產生了歸屬感,連私自拿了一些乾糧都會覺得對不住大夥,而且這行為還不是為了私利,僅僅是為了能更好地完成葉途飛交代的任務。
而葉途飛卻要拋下這些弟兄,去完成一個看上去很偉大的任務,葉途飛長嘆了一聲,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獨孤玉此時已經是熱淚盈眶,肖忠河所說,每一句每一字都是他的心聲,在二郎山,他時時刻刻被一種溫暖所包圍,雖然葉途飛把他雪藏,使得他這些日子沒能跟弟兄們有更多的交流,但是,二郎山的故事,二郎山的一草一木,二郎山弟兄們的笑語歡聲,他都看在了眼裡,聽到了耳裡。
獨孤玉很久很久沒有這種放鬆的感覺了。
在二郎山,他不需要時時刻刻提防著自己的後背,也不需要時時刻刻偽裝自己,他可以隨心所欲地活著,餓了就吃,困了就睡,有任務就拿起槍來,任務完成就跟弟兄們嘮嗑吹牛。
就像肖忠河所說,這是一種家的感覺。
獨孤玉此時雖然已是熱淚盈眶,但也沒有什麼激動的言行,而是默默地坐在一邊,拆開了自己的步槍,仔細擦拭。
葉途飛吃了點乾糧,然後點了根雪茄,然後對肖忠河獨孤玉二人道:“高橋信現在去了南京,我原本想在徐州城大鬧一場,逼迫高橋信回徐州,但現如今我們自身難保,這個計劃也只能放棄,你們兩位都是玩這一行的高手,說說吧,有什麼想法,咱們商討商討。”
葉途飛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從心理上徹底放棄了彭友明的計劃。
肖忠河道:“南京那塊地咱們雖然不熟悉,但是隻要有耐心,早晚會找到高橋信的破綻。六爺,我現在有傷在身,行動不方便,刺殺高橋信的事情能不能往後拖一拖,等我傷養好了,讓我親手宰了這狗日的。”
獨孤玉看了眼肖忠河,眼神中充滿了英雄相惜的神色。他早就從葉途飛那裡聽說過肖忠河的故事,知道這個肖老六以前也是一個名震江湖的殺手,尤其是剛才那番話,句句字字說到了自己的心坎中,因此更對肖忠河有一種親切和敬重。
“讓肖六哥耐心養傷吧,六爺,如果您放心的話,我可以去一趟南京,摸一摸高橋信的規律。”
沒等葉途飛作答,肖忠河搶著道:“我這點傷算不上什麼,回山裡讓向忠矩弄點草藥敷一敷,最多一個禮拜就沒事了,六爺,讓獨孤兄弟等一等,我們兩個一塊走一趟南京,把握會更大一些。”
葉途飛笑了下,道:“也好!那就這麼先定下,你現在最主要的是休息好,等晚上咱們出城的時候,可不要拖後腿。”
肖忠河回道:“我這點傷沒事!”
說著,動了下上身,卻扯動了傷口,痛的他呲牙咧嘴。
獨孤玉找了床被子,給肖忠河蓋上了,然後向葉途飛使了個眼神。
二人走出屋來。
“六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但若是不講,又怕對不住六爺您對兄弟的這番信任。”獨孤玉咬了咬牙,不等葉途飛表態,直接說了出來:“六爺也是戴老闆的人,是麼?”
葉途飛陡然一怔,這件事已是久遠,若不是獨孤玉提起,他早就忘記得一乾二淨了。
他能算是軍統的人嗎?葉途飛暗自搖頭,當初,之所以答應了漁農先生,只是為了能幫助趙銘脫身而已。
“也許軍統的人這麼認為,而我只是迫於無奈。獨孤,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獨孤玉苦笑道:“我在蘇月那裡無意得知的,六爺,軍統向蘇月下達了密令,若不能爭取則必殺之!”
葉途飛微微一笑,道:“看來漁農先生的氣量可不怎麼大哦,謝謝你告訴我這個秘密,獨孤,你說蘇月會對我下手麼?”
葉途飛微笑著看著獨孤玉。
當獨孤玉說出自己是軍統的人的時候,葉途飛並沒有感覺到異常,他以為獨孤玉以前也是軍統局的著名殺手,知道這個秘密並不為怪。可是,當獨孤玉說起蘇月接到的密令的時候,葉途飛起了疑心。
獨孤玉應該不是那種多事的人,從他寧願背叛組織也要幫胞弟報仇的行為中就可以看出,這個人是個熱血漢子,沒有多少心機。
而蘇月呢?
葉途飛忍不住在心裡笑了,這個女人看上去比較天真單純,可實際上心眼比馬蜂窩還要多,一個經過特殊訓練過的軍統特工,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密令不經意地被其他人看到呢?
這一定是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