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途飛的目的只是混進汪偽政府,至於做什麼,或者說擔任什麼職務,他覺得都無所謂,反正是要戴牢漢奸這頂帽子了,至於這頂帽子有多大有多高也就不重要了。
於是,葉途飛很爽快地答應了趙銘的安排。
實際上,趙銘是想讓葉途飛立刻上任的,他手頭上有很多事務需要處理,而他因為安全問題,又不方便四處走動,正需要一個像葉途飛這樣的人來替他分擔。可是,影佐幀昭卻建議他緩一緩,讓他先跟土肥原賢二聯絡,把高橋信的事情落實了之後,再做安排。
趙銘頓時領悟到影佐幀昭的高明。
現在就安排葉途飛到自己身邊來工作,就等同像外界宣稱,葉途飛是他趙銘的人。這樣的話,再和土肥原賢二打起交道來,就有了故意而為之的嫌疑。
趙銘接受了影佐幀昭的建議,決定先讓葉途飛空閒幾天,他要先把高橋信的事情給辦妥當了,然後視情況再定奪對葉途飛的安排。
然而,土肥原賢二在中國的行蹤飄忽不定,趙銘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藉口要求土肥原賢二來南京或上海一趟,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在等待的時候多留心一些土肥原賢二的資訊。
這一等,就是一個禮拜。
這一個禮拜的時間對葉途飛來說可謂是備受煎熬。
他不是一個沒有耐心的人,相反,越是在大問題面前,葉途飛越能沉住氣。他清楚趙銘為什麼要推脫他幾天的時間,他也知道,土肥原賢二不是那麼容易搭上線的。所以,葉途飛對這件事根本就沒有焦急的情緒。
讓葉途飛感到備受煎熬的是肖忠河和獨孤玉這兩個活寶。
在沒認識獨孤玉之前,肖忠河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最喜歡獨來獨往。而獨孤玉在沒遇到肖忠河之前,更是一副冷酷無情的樣子,莫說說話,就是放屁,一天也憋不出三個。
可是,這二人卻陰差陽錯地認識了,而且還成為了知己弟兄。這倒也罷了,關鍵是這二人認識了之後,性格上竟然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原本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人突然變成了話癆,原本對吃一點也不講究的人突然變成了吃貨,尤其是這二人死纏著葉途飛,要葉途飛帶他們去上海的舞廳見識一下,最好還能給他們安排個舞女,更是令葉途飛感覺頭皮發麻。
肖忠河和獨孤玉對舞廳突然像神經病一般迷戀上,起因還在於聶恆資,這貨隔三差五地來找葉途飛喝酒聊天,每次喝酒聊天都會吹噓他的舞技有多棒,他的魅力有多大。
葉途飛對聶恆資是知根知底,不愛搭理他的這些吹噓,可肖忠河和獨孤玉卻被吸引了,尤其是聶恆資吹噓自己如何勾搭舞女的橋段,更是令這兩個唏噓不已,羨慕不停。
聶恆資把肖忠河和獨孤玉發展成自己的粉絲之後,卻不對這倆粉絲負責任,當肖忠河央求聶恆資也帶他們去舞廳見識見識的時候,聶恆資卻把腦袋搖的像個貨郎鼓似的:“帶你們倆個?不成不成!你們兩個連最簡單的舞步都不會走,帶你們去豈非不是壞了我聶六公子的名聲?”
聶恆資不願意帶,而自己又根本摸不到進舞廳的門,無奈之下,這二人便纏住了葉途飛。
葉途飛被纏的受不了了,終於答應了帶他們去舞廳轉一轉。
要去,當然就去最有名氣的百樂門大舞廳。肖忠河和獨孤玉聽聶恆資講了不少的故事,竟然連百樂門舞廳的名字都能叫出來,還知道那是整個上海最有名氣的舞廳。
葉途飛不會跳舞,當年在上海的時候也從未去過舞廳,為此,聶恆資沒少在葉途飛身上下功夫,但一直都未得逞。
所以,葉途飛對百樂門舞廳也不熟悉,他比肖忠河和獨孤玉只是多知道了一點,那就是百樂門舞廳的位置。
三人買了門票進了百樂門舞廳,就像是三個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且不說劉姥姥有多好奇有多拘謹,那大觀園卻因為劉姥姥的存在多少都有些不協調。百樂門舞廳也是如此,自打這三人進來後,總是顯得有些詭異,就連葉途飛本人也始終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舞廳跟賭場一樣,開門做生意,只要客人願意花錢,就沒有拒絕的理由。所以,百樂門的侍者還是熱情地接待了葉途飛三人,給他們尋了個位子坐下,然後彬彬有禮地請問他們要喝點什麼酒水。
肖忠河有模有樣地向侍者要來了酒水單,然後裝模做樣地審視了一遍,最後把酒水單丟給了獨孤玉。
獨孤玉接過那份酒水單,只看了一眼,就驚呼起來:“我滴個媽呀,這都是洋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