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頭駕車的郭忠林轉過頭來,說:“那是,咱們六爺那是什麼人?在咱們二郎山,提到六爺的名字,誰敢不服?誰敢說一聲不?”
趙銘夫婦齊聲附和道:“那是,那是。”趙銘覺得光是附和還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情感,又接著讚歎說:“別說在你們二郎山,就算放眼全中國,向葉先生這樣智勇之人,也是鳳毛麟角啊!”
葉途飛實在聽不下去了,打斷了三人的吹捧,說:“趙先生,趙太太,舟車勞頓,您二位還是抓緊時間先休息休息吧。”
汪先生笑著回答說:“等上了船,有大把的時間休息,哪裡用的著在乎這點時間。”
葉途飛無奈,只能催促郭忠林儘量快一點,能快一分鐘就會減少一分鐘的變故可能。
趙銘對此很不認可,他說:“葉先生為何還這麼緊張呢?軍/統的人現在一定認為我趙某人已經命喪他鄉魂歸故里了,依我看啊,咱們這一路完全可以是歡聲笑語。”
葉途飛笑了笑,說:“您還是休息休息吧,也讓我靜一靜,想一想,我總覺得漁農還留了後手。”
葉途飛的感覺一點也沒錯,漁農的確留了後手。
黑暗中,一雙眼睛緊盯著趙銘住所的大門,從槍戰開始,到楊弱才等人不敵撤退,到趙銘衛隊衝出去追趕,再到三個人影走出大門,一輛馬車應聲出現,這一切,都被那雙眼睛看了個正著。
此刻,那雙眼睛的主人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漁農事先約定好的聯絡點。那裡,漁農還預備了十名隊員組成的第二行動隊。
“我看到有三個人出來了,其中一個我能認出來,就是那個姓葉的傢伙,另外兩個我沒有把握,看上去挺像周海夫婦,但他們走路的姿態又似乎不太像。要不要向老闆會後再做決定?”
“不必了!老闆交代過,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全體都有,立即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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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終歸跑不過汽車。
就在葉途飛等人乘坐的馬車距離碼頭還有一公里不到的時候,漁農的第二行動隊乘坐著一輛大卡車追了上來。
進入到射程之內,漁農第二行動隊開火了。
密集的子彈從馬車四周呼嘯而去,有幾發甚至擊中了馬車,所幸並無人員受傷。
郭忠林狠命地抽打著拉車馬匹的屁股,那馬匹也確實爭氣,使出了全力奮力奔跑,但雙方的距離仍舊一點點縮短。
“怎麼辦?”趙銘異常緊張,說話時嘴唇不斷抖動。趙夫人亦是花容失色,不斷抱怨葉途飛為什麼選擇馬車而不選擇汽車。
能怎麼辦?葉途飛也毫無辦法。為什麼選擇馬車?葉途飛不想作答。
這輛馬車是葉途飛花了大價錢做了改造的,馬車車廂的四壁均以五毫米厚度的鋼板做了加固,也就是說,這輛馬車的車廂實際上已經被改造成了防彈車廂,除非對方有重機槍。
這種防範措施是無法在轎車上實施的,所以,葉途飛只能選擇馬車。但是,這種改造也有弊端,那就是人在車廂中無法對外進行反擊。
“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葉途飛在心裡暗自呼喊。
千鈞一髮之際,道路兩側突然閃出幾個人影,齊刷刷向後面的那輛卡車投擲了數枚物品,那些物品在卡車的四周落了地,然後便是激烈的爆炸。
卡車在一片爆炸中翻滾到了路邊,車上有僥倖未死的行動隊隊員從火光中衝了出來。然而,那幾個人影甚是強悍,手中一把短槍指哪打哪,喘不上幾口氣的功夫,漁農的第二行動隊便全部報銷了。
路邊突然出現的那幾個人影顯然是朋友,既然是朋友,葉途飛就不能不停下來打個招呼。
馬車又向前衝出了幾十米,終於停了下來。
兩分鐘後,那幾位朋友趕了過來,為首一人以標準的日本禮節向趙銘和葉途飛行了禮,自我介紹說:“受土肥原將軍指令,岡田右特來協助趙先生葉先生。”
說完,向葉途飛遞交了土肥原賢二的信物。
此刻,趙先生長出了口氣,嘆道:“等我到了上海,一定要好好地答謝土肥原將軍。”
葉途飛接過信物,閱查無誤,對岡田右說道:“多謝岡田先生的鼎力相助,幸虧土肥原將軍考慮周到,不然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呢。”
岡田右說:“葉先生不必自謙,您做的已經足夠優秀了,換做我,或是換做他人,未必能做到這種結果。”
“那是當然!”郭忠林在一旁替葉途飛作答。
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