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昨晚畢竟跟影佐先生約定了,所以,才拖到現在。”
趙銘帶著笑埋怨葉途飛:“小葉啊,你真是迂腐的可愛,我跟影佐先生是唇離不開齒,齒離不了唇,今後啊,你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跟影佐先生彙報的。”
葉途飛卻不置可否,直接說起了昨晚想起來的思路。
“土肥原賢二和影佐先生趙先生之間的……對不起,應該說土肥原賢二和我們之間的矛盾。”葉途飛這一改口,獲得了影佐幀昭和趙銘的讚賞,在這兩位鼓勵的目光下,葉途飛清了下嗓子,正式開講。
“眾所周知,土肥原賢二並不看好趙先生代表的新政府,他的想法是整合北平的以王克敏為首的臨時政府和南京的以梁鴻志為首的維新政府,由吳佩孚出面為政府首腦,組建起一個可以跟重慶方面相抗衡的新政府。雖然現如今吳佩孚已經作古,但土肥原賢二他是絕不會死心的,他還會繼續想辦法尋找能替代吳老先生的人選繼續他的計劃。”
趙銘此時用筷子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說吳佩孚的死對土肥原賢二的計劃沒有影響?”
在葉途飛的記憶中,正史說的是土肥原賢二迫使吳佩孚就範而遭受嚴詞拒絕,因而惱羞成怒,脅迫牙醫害死了吳佩孚。但也有一些學者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認為是影佐幀昭協同汪偽特務一起,害死了吳佩孚並嫁禍於土肥原賢二。
至於吳佩孚的死因已經成了迷案,再追究也是於事無補,雖然從趙銘的口氣中葉途飛感覺到這件事和他們脫不了干係,但此刻也只能放過此事而抓住重點。
“也不能說沒有影響,若是吳老先生還活著,土肥原賢二勢必會在他身上繼續下功夫,當然,也有可能是土肥原賢二徹底對吳老先生失去了耐心,才下此毒手。不過,吳老先生一死,也就說明土肥原賢二已經開始尋找吳老先生的替代人選了。
我的想法是咱們不必去分析土肥原賢二下一步會找到誰,會有多大的把握,更不必寄希望於高橋信這個點。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必須要分析清楚土肥原賢二的底氣到底在哪裡,也就是說,土肥原賢二代表的政治勢力是哪些人物,若是我們能改變了這些大人物的思想,那麼,土肥原賢二將徹底失去了和我們爭鬥的底氣,到時候,管他土肥原賢二有沒有找得到吳老先生的替代人選,也不用管他有沒有高橋信這個蟻穴,土肥原賢二的千里之堤也必將崩塌。”
葉途飛的這一席話徹底提醒了影佐幀昭和趙銘。
影佐幀昭猛地站起身來,圍著飯桌走了一圈,然後站在了葉途飛的身後,喃喃道:“軍部!趙先生啊,我們忽略了軍部意見啊!葉先生提醒的對,我們一直奉內閣首相之命行事,把軍部的人忽略了呀!”
趙銘面露難色,道:“我們不是忽略,是無能為力啊!影佐先生,你也知道,松井石根是明確支援梁鴻志的,而北京的王克敏身後也有岡村將軍為支撐,我們只能依靠內閣的力量啊!”
葉途飛笑了笑,道:“趙先生,影佐先生,依靠內閣是對的,可是,咱們也得客觀的對待問題,就這幾年間,日本的內閣只見善始卻不見善終,更迭如此頻繁,如何依靠?哦,對不起,影佐先生,我說話太直白了。”
影佐幀昭擺了擺手,道:“沒關係,葉先生,你的話雖然不是那麼好聽,但說的道理是對的,單純依靠內閣那些政客,真是不可靠,你永遠不知道這一屆內閣會在什麼時候結束,而下屆內閣又持有什麼樣的觀點。軍部,只有軍部,只有獲得了軍部的支援,我們的新政府的成立才能順利起來。”
葉途飛道:“趙先生剛才說到了松井石根和岡村寧次,不錯,他們因為既得利益,一定會選擇故友,所以會冷落新政府。做他們的工作無異於與虎謀皮,難之又難。不過,我聽說日軍方面剛剛做出新的調整,影佐先生,你應該更熟悉才是。”
影佐幀昭愣了一下,突然露出喜悅之色,道:“是啊,是啊!大本營調整了駐華各方面軍隊,成立了中國派遣軍,西尾壽造司令官之前一直在東北,他與北平或是南京一定沒有什麼既得利益。”
葉途飛道:“所以,我們要把利益迅速地送上門去,先獲得西尾司令的支援,搭上和日本軍部的關係,我聽說,真正能操控整個日本陸軍的人是載仁親王?”
趙銘驚呼道:“莫非你想打他老人家的主意?小葉啊,你可知道,載仁親王那可是……”
葉途飛笑道:“刀槍不入油鹽不進?呵呵,我相信,沒有人會拒絕利益,之所以會拒絕,那是因為對方提供的利益還不足以打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