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看了看,放下了望遠鏡,嘆了口氣,道:“老四,你才多大,眼睛就花了?”
李忠雲笑了笑,卻不再搭話。
馮忠梁看了眼李忠雲,又端起望遠鏡向山谷口看了看,這麼遠的距離,這麼濃的煙霧,拿著望遠鏡都看不到什麼,李忠雲僅憑一雙肉眼,又能看清楚什麼呢?
六爺?
馮忠梁比李忠雲更想見到六爺,但是他比李忠雲要冷靜要沉著,絕對不會像李忠雲那般出現幻覺。
又是一陣山風吹過,這一次是閆希文的驚呼:“快看!山谷口那邊有人影!”
馮忠梁急忙架上望遠鏡。
這一次他看到了!
雖然那只是一個人影,雖然那人影只是若隱若現,但馮忠梁還是認出來了!
不是六爺又是誰?
除了他們的六爺,又有誰能在這生死一線間的戰場上猶如閒庭信步一般淡定沉穩?
“六爺!是六爺!弟兄們!咱們六爺回來啦!”
馮忠梁渾厚的嗓音立即穿透了整個鳳凰頂。
若是其他人叫了這麼一嗓子,弟兄們興許還不敢相信,但是馮大隊長曆來為人忠厚,從不見他與別人玩笑,在弟兄們中間頗有威信,這一嗓子,使得幾乎所有弟兄都興奮了!
六爺回來了!
六爺有足夠的計謀來對付小日本!
六爺不但能帶著他們求得生機,說不準還能帶著他們痛揍小日本一頓!
能不興奮麼?為什麼不興奮呢?
緊是幾秒鐘,鳳凰頂上便是歡聲一片。
原本是時來時去的山風也稍顯猛烈起來,山谷口的硝煙迅速散去,葉途飛和獨孤玉的人影也愈發清晰起來。
不用望遠鏡也能看得清楚了!
鳳凰頂上陣地前沿的弟兄們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有節奏的吼聲:“六爺!六爺!……”
閆希文注視著漸行漸近的葉途飛,對身邊的衛向東嘆道:“若是胡小舟沒有變節,還留在這二郎山上,看到此番景象,又會是怎樣的感觸呢?”
衛向東抿嘴一笑,道:“若是胡小舟沒有變節,二郎山便不會有此大難,六爺他也不會這麼快回來。”
閆希文側臉看了眼衛向東,頗有些好奇地問道:“聽你這麼說話,就好像知道葉途飛必然會回來似的?”
衛向東再一笑,道:“我不知道六爺為什麼要走,但我知道,他絕不是被胡小舟逼走的!呵呵,胡小舟那兩把刷子,豈是葉六爺的對手?”
閆希文愣了愣,道:“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明白了一件事。”
輪到衛向東好奇了:“嗯?政委明白了什麼事?”
閆希文笑了下,回道:“胡小舟執意要對葉途飛不利,你我拼死相爭,可那彭友明當時卻一個屁不放。我當時還以為老彭這傢伙是個勢利眼,現在才明白,感情是彭友明和葉途飛聯起手來利用了胡小舟一把啊!”
衛向東笑道:“這一點我早就想明白了!郭老二曾經回來二郎山過,被我碰到了,這老傢伙鬼鬼祟祟的,我一看就知道有問題,一逼問,才知道葉六爺去了上海,投靠了趙銘。郭老二當時很想給我好好解釋一番,但被我喝斷了。”
閆希文疑問道:“喝斷了?你為什麼不聽聽他的解釋?”
衛向東笑道:“聽他的解釋豈不是浪費時間?葉途飛幹出任何驚天動地的事情我都相信,就是不相信他會真心真意地去當漢奸,所以我一聽說葉途飛投靠了趙銘,頓時就明白了彭友明為什麼保持沉默了。”
閆希文嘆道:“還是你年輕人腦子好使啊!可憐我這把老骨頭,糊塗了大半年。這該死的彭友明,竟然連我也騙了。”
衛向東指了指山下:“政委不活動活動?兄弟回來了,你這當老哥的怎麼著也得迎接一下啊?”
閆希文樂道:“這還用你說!看那邊,老馮已經往山下跑了,咱倆也抓緊吧,別落了那獨臂大俠的後面了。”
兩分鐘後,葉途飛出現在鳳凰頂的山腳下,而馮忠梁閆希文衛向東李忠雲等人正爭先恐後地衝下山來……
——————
“我們現在有多少兵力?”
上得山來,兄弟們很想跟六爺敘敘舊,但葉途飛卻不肯。剛才在山下和幾個領導人見面的時候,他就顯得很生氣,沒有跟任何人招呼客套,只是介紹了一下獨孤玉,便擰著頭衝上了山頂。
“作戰單位有十二個連,每個連大約一百二十名戰士,其中九個步兵連,另三個是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