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太子劍氣所傷的左臉頰的疤痕早已不見,和我以前的肌膚不差半分顏色。“宮廷的東西就是好,要不還真破相了。”我自言自語道。想起那太子,他偶爾來過侯府幾次,每次一到,便與侯爺雙雙鑽進書房商討個好半天,也不許他人打擾,搞得跟特務似的,神秘得要死,敢情兩個人在研究二人麻將?
今日,我無事可做,想去找周大嬸聊天解悶。周大嬸便是這侯府上上下下除我之外唯一的女人。她是侯爺的奶孃,其丈夫就是當日替我和太子開門的周管家,二人育有一子,是侯爺麾下的一名小將。周大嬸待我很好,估計是因為在侯府見多了男人的面孔,沒幾個能和她說話解悶的,每次見我都有說不完的話。
“墨姑娘 ,你是紫公子帶過來的?”周大嬸細細盯著我的臉,“這張臉還蠻俊的。難怪了……”
“難怪什麼了?”我看著周大嬸怪異的表情好奇地問道。
“小侯爺打小都與別人不同,最不喜歡女人,自從妹妹嫁到皇宮,身邊便沒有女人了。一個富家子弟,連個丫鬟都不用。”她看看四周無人,故作神秘得說,“我猜那紫公子與小侯爺要好,便比他還著急,難怪紫公子親自物色個美女為小侯爺的貼身丫鬟,說是丫鬟,還指不定以後的身份呢?”
“以後什麼身份?還不是個丫鬟唄。”我滿不在乎地說。
“難道,墨姑娘就希望一輩子做個丫鬟,不想做侯爺的小妾。”
我白了周大嬸一眼:“本姑娘我還不稀罕呢。”
周大嬸見我半晌不搭理她,又湊過來說:“你既然是紫公子帶來的,必也知道他是誰吧?”
“不就是……”突然想起來,太子說出了皇宮就不可說他的真實身份,便忙收嘴,再不言語。
“嘿嘿,府裡這麼多口人,也只有我和我家老頭子知道他是誰。”周大嬸無不得意,“他就是當朝太子炎紫軒。”周大嬸見我沒反應,還繼續說,“小侯爺自幼聰慧,皇上見他又與太子年齡相仿,便讓他時常進宮與太子學文習武,等到十三四歲便不經常去皇宮,卻總有個紫公子來咱們府上。”
“他是堂堂太子,怎麼來府上還要這般隱晦。”我本來不想知道關於那兩個人的任何事情,只是說到這裡,便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來個紫公子,也不能推測他就是太子,畢竟我和我家老頭子誰也沒真正見過太子。小侯爺從心底是把我們老兩口當一家人的,在我倆面前從不避諱叫紫公子為‘紫軒’。他們二人打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如親兄弟。在一個就是……”周大嬸,低下了頭,滿腹辛酸;“太子也和咱們小侯爺一樣著實讓人可憐,小小的就沒了娘。”
在和周大嬸幾次三番的嘮嗑之後,我也知道了太子的一些舊事。太子從小聰慧無比,五歲便能賦詩作文,八歲就善騎狩獵,皇帝見長子有如此德行,又念他自幼喪母,便更加疼愛這個兒子。怎奈沒過幾年,皇帝便專寵名為蔡姬的妃子,沒多久蔡姬誕下一皇子。蔡姬也頗有手腕,天天給皇帝吹吹枕頭風,皇帝便給了蔡家很多權力和銀子。蔡家權傾朝野,想方設法架空了太子的位子。太子現在唯一的心腹就是打小和他以前玩的潘翎飛潘侯爺,但又畏欲蔡娘娘知道了他還有後盾,怕對侯爺不利,每次來侯府便要喬裝一番。難怪每次太子一來侯府就和侯爺雙雙進入書房,原來是在研究他的復仇計劃啊!
想著以前和周大嬸聊天的情景,我拐到一處抄手遊廊,抬眼望去,滿河塘碧綠的荷葉盡收眼底,星星點點中藏著含苞未放的花骨朵。微風習習,碧波盪漾,一片紅紅綠綠隨風飄曳,遙遙欲墜,令人心生憐意。不知蕭何怎樣,是否也如這滿池的花骨朵一樣搖搖欲墜呢?想著,心中一片酸意,眼淚不自覺地滾落下來。
“瞧,咱們墨姑娘好雅興,賞荷葉呢。”
我轉身一瞧,見兩個天仙一般的人正朝我這邊走來。慌忙用絲絹拭去眼淚,屈膝行禮:“墨汶嫣見過紫公子,見過侯爺。”
太子收了打趣我的口吻,定定看著我,臉上一片訝然之色,彷彿我突然變成異形,他一時半會接受不了一樣。“翎飛,看來你待墨姑娘不薄,在侯府也不自稱奴婢了。”
侯爺潘翎飛也不言語,只是微笑地看著我,那眼神又是另我心虛意味深長的,我忙垂下眼瞼,不敢造次。“墨姑娘,今日剛好也是你練劍的日子,我與紫軒正要去練功房,你這就去換身衣服,”潘翎飛終於開口,“順道帶上你的‘帛柔’,讓紫軒也瞧瞧。”
“‘帛柔’是何物?”太子好奇地問。
潘翎飛彎起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