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徹夜不歸,對媽媽冷淡的態度,看向我與紫菱時眼中時不時閃現出的愧疚,甚至是,對於紫菱與楚濂這件事的認可態度……
原來如此嗎……
心疼
這個時候,應該怎麼做?
衝上去質問嗎?還是回去告訴媽媽?不不不,子不言父過,我作為女兒開這個口實在是不合適,何況這個時候衝過去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難以收拾,萬一父親惱羞成怒,一切就都不可挽回了。告訴媽媽也不是一個好的提議,這陣子媽媽的心情本來就不是很好,這時再告訴她這件事,無異於火上澆油,依媽媽的性子說不定會和父親拼個魚死網破,這實在太可怕了。媽媽勞碌了半輩子,最終要落個這樣的結局嗎?這太不公平了。
我腦子裡亂亂的,似乎有很多想法又似乎什麼都沒有,當我再次抬眸看向窗外時,已見不到兩人的蹤跡了。窗外是一片精緻的小小庭院,想來店主是個有品位的,將之修葺的這般雅緻,令人品用咖啡時亦能賞心悅目,至少,今天真是‘悅目’了。
招來服務員,對不小心打碎杯子一事進行道歉並表示會賠償,然後狀似無意地問起,“後面這個院子修葺的真好看,做什麼用的?”
服務員微笑著說,“後院啊,那是沈姨教授陶藝的地方,不過現在還不是上課的時間。”
“沈姨?”我適時的表示不解。
“看來您並不常來,沈姨在這附近很有名的。”年輕的小姑娘面露驕傲,“沈姨她一個人開了這家咖啡館不說,店內的設計也是她一個人做的,沈姨她不僅會畫畫,還會陶藝,人又溫柔又有氣質,很了不起。”說到後面已經是滿臉的崇拜之情了。
“店裡這些畫都是她畫得?”
“對啊,”小姑娘面色微紅的點點頭,驕傲的宣佈,“不止呢,店裡的那些陶藝擺設也是沈姨做的。沈姨她啊,可以說是個了不起的藝術家呢。”
藝術家?我隨意的掃了眼展示櫃上的幾件陶製品,做的是蠻不錯的,但是和我剛剛在黑池藝廊看到的那些相比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如果會畫畫會做陶藝就是藝術家,那麼那些繪畫老師陶藝老師就都是藝術家了。藝術家,可不僅僅只是會做就可以了。
我淡然一笑,對小姑娘的話不予置評,轉而問起,“請問,我可以見見她嗎?我蠻喜歡她的作品的,想和她當面探討一下。”
“這個……”她有些歉意的皺皺眉,“不好意思啊,沈姨現在正在見朋友,可能不能出來見你,你可以改天過來嗎?”
“朋友?”我低頭喃喃著這兩個字。
“對啊,和沈姨關係很好的。”說著故作神秘的湊過來,臉上帶著一點點八卦的壞笑,“我看啊,汪先生就是在追求沈姨嘛~要不然幹嘛每天都過來?話說,他們也真的蠻相配的,而且沈姨人那麼好,有人追求也很正常啊,真搞不懂沈姨幹嘛一直不同意……”
“汪先生?”心裡不禁的咯噔一下。每天都過來?帶著那樣溫柔的笑過來?他就這樣明目張膽的追求著另一個女人,絲毫不顧慮家中的髮妻與一雙女兒。我的心情頓時有些灰敗,如果說他僅僅是偏心紫菱讓我有些委屈有些失望也就算了,我知道太優秀太要強的人本就不怎麼招人喜愛,他偏心我雖說有些失落但也能理解。他和媽媽不合,父母之間的事我本就不該多加過問,所以我從未說過什麼,我一直在想,再怎麼吵架不滿畢竟也是二十多年的夫妻了,二十多年的風風雨雨相互扶持,再加上媽媽為他生了一對女兒,就算沒有愛情也總有親情吧?就算沒有親情,總還有責任吧?如今,他卻這般光明正大的將髮妻女兒拋到一邊,每天帶著吝嗇於向自己家人露出的溫柔笑容去追求另外的女人,為了她,甚至連一個完整的家的表象都懶的去維持了。他知不知道,媽媽因為他的數日不歸已經備受鄰里的指指點點了?
真是太令人心寒了。
服務員見我暗沉下來的神色,自知說錯了話,匆匆離開了。“真是的,沈姨還說不要讓我亂說,我真是個笨蛋!”從我這裡都可以清楚地聽到她的嘀咕聲,是個率直的女孩子。
心情混亂的坐了一會兒,我便起身結帳離開了這家令我憑添煩惱的咖啡店。
外面天氣正好,可我已沒了再遊玩的興致,招手攔下計程車匆匆回家。現在我只想回家靜一靜,梳理一下紛擾的思緒。
踏進家門,媽媽正在客廳看電視,見到我這麼早回來有些驚訝,“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我看著媽媽眼下日漸濃重的黑眼圈和暗淡的臉色,腦中浮現出綠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