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流賊燒燬他們家園,脅迫他們跟隨流竄。才能夠壯大隊伍。
一方面地主集團和儒家思想,維護了農業社會的統治。另一方面,這種思想和社會結構,對於工業發展是極其不利的。
比如,古代人重宗族,有些地區,一個村、甚至幾個村。全部是同宗同族。官府要辦事,根本沒法子按照國法去做,只能與鄉紳們合作。鄉紳在基層,也從來不按照國法辦事。而是按照宗族規矩。
而整個村、幾個村全是一家人。這樣的宗族,往往多是非常排外,連外姓人住進他們村,也難以忍受,更別說政府的政策能被下達到這些宗族聚居的村落。或者說,外地資本能夠鄉村投資辦廠了。
歷史上,清初滿清統治者對於這些宗族很頭疼,殺了一大批。反清意識較為濃烈的宗族殺的差不多了,清朝又扶持一些配合清朝統治的宗族。於是,用不了多少年,清朝的宗族勢力,比之明朝宗族勢力更強了幾分。
中國的宗族制度、印度的種姓制度、中東的政教合一體制,這些都是違背工業社會發展規律的。
後世,中國近代時期,用十年動盪,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損失,強行打破了宗族聚集的現狀,掃清了工業化所面臨的“封建殘餘”。
肖圖白沒有那麼大決心,也沒有那麼大魄力,去發動十年動盪去改造社會。但是卻利用文藝作品,對於現階段存在的愚昧落後現象進行批判。
首先令人蒐集一堆的科舉官場的醜態素材,令人編寫《儒林外史》,對於儒家科舉制度,進行深刻的批判。《儒林外史》肖圖白沒有深刻的體會,只能讓一堆不得志的窮酸儒家子弟,按照肖圖白提供的大綱思路,進行批判式的描寫。
而對於宗族制度、佃農制度的最鋒利匕首,肖圖白記得魯迅的《狂人日記》。為了表示對於魯迅的敬意,肖圖白決定以“魯狂人”作為筆名,匿名出版一部《狂人誑語》,裡面大量的抄襲山寨魯迅作品、
像是“……我翻開歷史一查,這歷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寫著‘仁義道德’幾個字。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裡看出字來,滿本都寫著兩個字是‘吃人’!書上寫著這許多字,佃戶說了這許多話,卻都笑吟吟的睜著怪眼睛看我。我也是人,他們想要吃我了!”這種尖銳的諷刺匕首,狠狠的捅向儒家社會的假仁假義。
對於肖圖白乾涉出版業務,柳馨予是比較高興的。
但是,讀了《狂人誑語》後,她卻是比較壓抑道:“這部白話文寫的書,看似簡陋,但是仔細一讀,太可怕太沉重了!比之《儒林外史》還要心酸!至少讀書人受苦了曉得寫文章發洩,曉得表達自己的不滿。這《狂人誑語》裡面的不識字的農民,根本就是有苦也不知道如何表達,也不會認識到自己痛苦的最深層次根源……”
肖圖白道:“這就是麻木不仁,被殘酷的制度壓制的不成人形,但是大多數默默忍受終生!被宗族家法、鄉規迫害的底層農民,更是如此!整個社會制度都在吃人,那些底層百姓能怎麼辦?”
“但是,兩部書都是揭露黑暗,打破這些舊制度,雖然痛快了!但是,有用嗎?”柳馨予說道。
肖圖白淡然道:“多半有用吧。說不準,我們不用這些武器,別人會恰當使用。”
肖圖白口中的別人,卻是李自成、張獻忠之類的農民起義,這些人渾渾噩噩的造反,僅僅是造官府的反,但是卻不是覺悟,不是革命,根本沒有大破舊制度的覺悟!沒有覺悟的造反,使得這些農民起義成功後,只會成為新的官府,新的地主,新的宗族,社會依然是吃人的。如果,這些農民起義者,覺醒了,思想覺悟上升到要打破舊制度。那麼,這些農民起義者去打破,肖圖白去收拾殘局、重建一套新制度,就省心省力了。
因為,肖圖白雖然痛恨儒家社會的種種醜陋舊制度,但是卻又不想髒了自己的手,去當屠夫解決他們。
若是……農民起義軍中,有人能夠覺悟到,充當社會改造的馬前卒,用革命的暴力,粉碎這些基層的地主、宗族勢力,肖圖白會非常感謝那些起義者!
手中捏著《狂人誑語》,肖圖白心道,不知道明朝的農民,會拿起這些思想武器嗎?
“對了,還有很多不識字的百姓,應該怎麼影響他們?”
“將《儒林外史》、《狂人誑語》編成話劇,令人編排表演既可。嗯,《狂人誑語》或者旁白的內容多,對話少,並不是很容易編排,一些故事不能編排就算了。而《儒林外史》就比較容易編排了,畢竟是以諷刺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