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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裡表演,平時的我路過這裡的時候,是從來都不會駐足下來聽他們演唱的。但今天,在這樣少人的雨夜裡。我很弔詭的停在了一個人面前。

在街邊的一處花壇邊緣,佇立著一臺蓋著油布的小型音箱以及一個人,他坐在類似酒吧吧檯的那種高腳椅上,手上拿著麥,麥鑲在長長的落地話筒架上。他並沒有拿吉他。面前的地上卻擺著一個開啟的琴盒,琴盒中有數十枚零散的硬幣,以及寥寥幾張被打溼的很徹底的紙幣。沒有任何擋雨的遮擋,他就這樣坐在雨幕之中,安靜的歌唱。我垂著手,默然站立在他跟前。其實起先吸引我的並不是他的歌聲,因為在我來到他面前的時候,他還沒有開始唱歌。使我駐足不前的理由其實很簡單。僅僅只是放在那消瘦的落地話筒架旁的幾罐東西。

沒錯,立式麥克風下面擺著九瓶cass啤酒,不是鋁製的。而是玻璃瓶的那一種,瓶內晶瑩的液體,在隔壁店家的燈下反射出詭異的光。我清清楚楚的看見,其中有四個瓶子已經空掉,一個喝著酒唱歌的歌者?不是在夜店中那些喝酒唱歌的駐唱,而是街頭藝人!淋著雨。喝著酒,唱著歌的街頭藝人!真是奇怪的組合。

將目光在那些酒瓶上停駐了好一會。好奇心很快便消失掉了,我擺了擺頭重新邁動步子準備離開。或許是個瘋子吧,我如是想到。不過就在我準備走的時候,只有膝蓋高的小型音箱中開始有前奏流出,這個傢伙要開始唱歌了。接下來,我將要邁動的步子徹底僵住,這一次,我是徹底被他的聲音給拽住的。靈魂,無法移動。

四季從不屬於我,我是如此冷酷的人

稜角分明的性格如同刺骨冬日

冷冽的寒風你全知道

冰冷是我的全部就像嚴冬的海

划船而來你會發現我原來是一座孤島

又是epikhigh的歌!身後這位歌者正唱著的,是epikhigh和李夏怡合唱的《冷》。前奏消失的同時,他的歌聲帶著一股奇特的韻味潛入耳朵。不管是tablo沙啞的rap,還是李夏怡輕柔飄渺的女聲,他都完美消化。

聽過數百遍原唱的我在此刻竟覺得,他的歌中所表達的情緒,要比原唱更加清冷,準確的說,是更加殘忍。從他蠕動的喉結中湧出的聲音,竟然不帶有一絲生氣。就這樣被這道聲音給釘在原地,雙手自然的垂在身側,深呼吸,我緩緩的轉動身子,抬起頭,第一次看向這位流浪的歌者。

他的雙眼皮是如此寬闊,寬闊得幾乎像一條大河,那雙憂鬱的眼睛如同緩緩流動的河水。在一瞬間,我十分篤定的確定,這是一個有故事的浪人,或許跟親情有關,或許跟愛情有關。因為世間萬事,皆逃不過此般兩種情。

一邊躺在他的聲音裡,一邊繼續打量著他。單薄的外套,黑色的牛仔,沾了許多灰的皮靴,仔細的看,會發現他的褲腳已經有些掉色了,或許是因為洗了很多次的緣故。胡茬長滿下巴,黑眼圈沉重,雜亂的長髮應該是久未打理,粗糙的沒有一絲光澤。站在離他五米遠的位置,頹廢的氣息亦鋪面而來,擠走了身邊的所有氧氣。一曲到達尾聲,他坐在高腳椅上,一隻手扶住麥,眼瞼低垂,任由雨絲打在臉上,他做著最後的淺唱。

當《冷》的餘音徹底的消散在空氣中,那位歌者從椅子上起來,或許是我徹徹底底的一動不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俯身從立式麥克風的底座旁拿了兩瓶啤酒,向我這邊走了兩步,遞了一瓶給我。“池泰昊。”他一邊遞著啤酒,一邊說出自己的名字,那低沉的聲線不是說極好聽,我只是覺得這聲音帶著一種很特殊的情緒,就好像不是在說話。而是在用感情唸詩一般。

“劉承宇。”接過啤酒,我們兩個都沒在說第二句話,兩人以相同的動作咬開瓶蓋,然後遞出相同的距離,玻璃瓶碰撞的聲音清脆可人。一口半瓶。耗盡肺中的所有空氣,忽然覺得,這一刻,是這些天裡最暢快的時刻了。

喝了口酒之後,池泰昊返身坐回到高腳椅上,他將一隻腳自然的伸直。平踩在地上,另一隻腳則踩在椅子的橫杆上,膝蓋彎曲。一隻手擺弄了會身邊的音箱,第二首歌從音箱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孔中淌了出來。僅僅只聽了三秒的前奏,歌的正體再次被我明瞭。又是一首充滿了悲傷的歌,sj的新歌《白日夢》。

我不是專業的歌手,也不是專業的評論家,做不到專業的分析,我只是單純的被他的聲音給吸引住,這位流浪歌者的聲音,好像天生就佈滿了傷痕。我恍然間覺得,讓他去唱那些歡快的歌曲。他決然是做不到的吧。隨著前奏的結束,池泰昊眼瞼低垂,他的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