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倫道:“方才粱王派人來見我,可以把我們救離此地。”
“梁王?不正是粱王將我們害到這步田地的嗎?他為何突然發善心來幫我們?”陳夫人心念一轉:“難道還是為了對付許公子?”
見陳倫不否認,勃然道:“老爺,你不要再犯糊塗了,許公子可是我們一家的救命恩人,難道你還要受粱王唆使,恩將仇報嗎?妾身決不答應!”
陳倫怒吼道:“許公子!許公子!他能幫我洗脫罪名?他能讓我官復原職嗎?若不是許仙會妖法,他現在還只是我治下一個小小的大夫,哪輪得到我來向他跪拜。”
驚的兩個襁褓中的孩子哇哇大哭起來,陳夫人連忙去哄,不禁留下兩行清淚來:“老爺,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現在這樣安安生生的過日子,有什麼不好嗎?”
陳倫拂袖而去。夜深人靜,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他知道自家夫人的脾氣,明日必將此事告知許仙,而他放了要犯,已然沒有退路。
他從枕頭下拿出一把牛角彎刀,向陳夫人的臥室走去。
……
夜深人靜,大牢中值夜的獄卒也打起了瞌睡。
蛇母脫去身上的枷鎖,走到牢門前,將身形一扭,就從狹窄的縫隙間穿了過去,向大牢外走去,幾條碧綠的小蛇不知從哪裡鑽出來,游到她身上。
獄卒忽覺有人拍他肩膀,猛然驚醒,只見是另一個獄卒,對他說:“該巡夜了!”
在牢房中值夜,照例要到牢房中巡視幾次。
“三更半夜的能有什麼事!”獄卒不滿的嘟囔一聲,拿起長刀,抬頭卻見一個人影從黑暗中走出,驚問道:“什麼人!”
蛇母將手一抬,兩條小蛇,弩箭般激射出去,咬在獄卒的脖子上,獄卒登時倒在地上,如此這般連殺了好幾名獄卒,來到大獄門前。
這鐵門平日裡是緊緊關閉,不容閒雜人等出入,晚上更是絕不開啟。門上刻畫著神獸狴犴,威嚴的俯瞰下來,傳說此獸不但急公好義、仗義執言,而且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斷,所以被刻畫在大獄門上。
蛇母冷冷一笑,便要開啟獄門,頭頂的狴犴神像,忽然發出咆哮之聲。
蛇母心中一驚,身上的小蛇紛紛跌落在地,抬頭卻見狴犴由虛化實,向她撲了過來,她驚慌抬臂抵擋,只覺一陣劇痛,回頭只見狴犴叼著她一隻手臂,平穩的落在地上,身形似虎卻比虎要大的多。
狴犴剛一落地,毫不停留,擰身又猛撲上來。
蛇母只道:“我命休矣!”她身上的蛇形紋身忽然活了過來,化作一條長蛇同狴犴糾纏撕咬在一起。
蛇母顧不得劇痛,連忙開啟獄門。
大牢雖然地處偏僻,但周圍也有幾戶人家,被狴犴的吼叫聲所驚動,亮起了燈火。
蛇母死裡逃生,不敢停留,捂著傷處向著毒龍峒的方向跑去。
長蛇將狴犴緊緊纏繞,狴犴則死死的咬著長蛇的七寸,僵持了一會兒,又漸漸由實轉虛,回到獄門上,那長蛇也消失不見。
眾捕快聞聲趕來,只見地上一截斷臂。
蛇母來到山上,回頭望了一眼安龍城,咬著牙道:“許仙,我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六百二十二
陳夫人心緒不寧,睡的極輕,忽然聽的一些動靜,模模糊糊的睜開雙眼,隱隱約約間見一個黑影站在搖籃旁,黑影手中的彎刀映著窗外的月色,讓她心中一驚,高聲道:“你是誰?”
那黑影回頭望了她一眼,只見兩點隱隱紅光。
“陳倫,你瘋了嗎?”陳夫人大驚失色,上前抓住那黑影的手,已看清來人的身份。
陳倫一揚手臂,將她推開一旁,手中之刀毫不猶豫的揮下,嬰孩頓時痛哭起來,藕段般的胳膊潺潺流出鮮血,陳倫連忙用瓷碗接了,血液在清水中沉浮凝聚。
而後他又在自己手指上輕輕一劃,同樣將血滴入瓷碗中。
陳夫人隱隱明白了他在做什麼,卻不能置信的道:“你這是幹什麼?”
陳倫卻不理她,將瓷碗湊近視窗,對著明亮的月色,瞪緊盯著,只見兩種血液在瓷碗中浮沉著,卻並不融合。
陳倫憤怒的抓住陳夫人的頭髮拖到窗邊,指著瓷碗道:“看你乾的好事!”
“這怎麼可能?”陳夫人忍痛看了一眼,也驚的說不出話來,父子的血液,斷無不能相容的道理。
陳倫慘然笑道:“我說我多年無子,怎麼突然就有了,好個許仙,還讓我以為他對我家有救命之恩,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