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回到丹爐旁,默默尋思起來。他早已聽聞了宮廷盛宴上,法海同太陰真人的鬥法,結果也並不出他意料之外。若是正常鬥法,太陰真人大概不是法海的對手,但是這種賭鬥,就絕對是太陰真人更勝一籌。所謂天才,最擅長的是出奇制勝。
有了這樣的結果,許仙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繼續將丹藥煉下去,太陰真人既然送走了法海這尊大佛,其他的挑戰想必也不在話下。
許仙向胡心月打招呼道:“五日後我還要回京一天。”望著天空嘆了口氣,又陷入新的沉思之中。
……
三四天時間,轉瞬即逝。
明日便是大婚之時,永安宮裡,宮女們紛紛忙碌。
柔嘉公主藏身於殿宇深處,身穿著華美的宮裝,安安靜靜的坐在床邊,望著手心的紙鶴髮呆,直到日落月升。
“公主,該安寢了。”宮女提醒道。
柔嘉公主站起身來,伸開雙臂,讓宮女們為自己褪下衣衫,再躺到大床上,任由宮女蓋上薄被,放下羅帳。
黑暗中,她睜著眼睛直到深夜,閉上眼睛,就這麼認命吧,然而卻有一滴晶瑩的淚珠悄悄從眼角滑落。
……
寬闊的長街,平日裡熱鬧非凡,此刻不見一個行人。
大道兩旁的酒樓茶館中,無數人探著腦袋觀望。
隱隱約約間,有喜慶鑼鼓鞭炮聲傳來。
“來了,來了。”有人發一聲喊,眾人隨之張望。
那聲音就漸漸靠近了,終於見得一支隊伍出現在長街的盡頭。
鮮花灑路,清水淨地,金吾開道。
潘玉披紅掛綵,騎高頭大馬,走在當前,身後卻並非是花轎,而是一輛由八匹赤紅駿馬拉的華美雕車,層層紅紗帳裡隱約可見柔嘉公主的身影,卻不知她手中還握著一隻紙鶴。
樓上眾人的喧譁停止了,這隊伍中所散發出的,並非尋常人家嫁娶時,那種歡天喜地的喜慶的氛圍。
而是一種華麗喧鬧到極致也安沉靜默到極致,華貴而莊嚴的氣質,近乎某種神秘的儀式。
這種氛圍讓人不敢輕易出聲驚擾,直到車隊漸行漸遠,才能撥出一口大氣。
“果然不愧是皇家的威儀,婚喪嫁娶都有一番儀度!”一個老人評述道。
“這位潘玉潘公子,真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不但身為王子,又連中三元得中狀元,更是娶得一位公主為妻。”一個書生羨慕不已的道,就算是隔著無數層帳幕,但柔嘉公主的倩影,依舊讓他傾倒心折。
“能得這樣一個郎君,得這樣一場婚禮,便是此時死了,也無憾了。”一位小姐如是道,臉上滿是迷醉,恨不能代替柔嘉公主,成為這場婚禮的主角。這個願望就算不能實現,也會畢生縈繞在她的腦海之中,無法忘懷這如夢似幻般的情景。
而這時候的柔嘉公主,也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身不由己的穿上美麗的衣裳,身不由己的踏上漂亮的馬車,再身不由己的嫁給風流的君郎。
像是按著冥冥中某個完美規則的程式運轉,一切都顯得那樣順其自然,毫無滯澀,一切也都顯得那樣不真實。
讓她的存在像是個旁觀者,那個真實的自己早已變得無關輕重,只要按著這條道路走下去,就能走到完美的結局,讓王子和公主永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走下馬車,登堂入室,拜了天地,再拜高堂,夫妻對拜之後,便可送入洞房。
陷身在某個美麗的夢境裡,亦如落入蛛網之蝶,無法掙脫,只能任由蛛網越纏越深。
要怎麼掙脫呢?她這麼弱小,根本什麼都做不到。變得越發的軟弱起來,像是在遇到他之前的那個自己,亦或是,根本就不該遇到。
夜色漸深,紅燭滴淚。
潘玉推開房門,將殷紅如血的醉玉放進懷裡,望向那藏身於羅帳深處的嬌小身影。
潘玉拿起喜秤,來到床邊,輕輕將蓋頭挑起,卻見那美麗的容顏,已是淚流滿面。
潘玉輕輕一嘆,並無多少意外之色,卻還是問道:“公主,你怎麼了?”
柔嘉公主連忙擦擦眼淚,想辯解說“我是因為高興”,張開嘴巴,這句話卻卡在喉間,只發出一串意義莫名音節。
她說不出話來,柔嘉公主睜大眼睛,我,這是怎麼了?
曾經的她無法同人正常交談,總是結結巴巴支支吾吾,直到有一天忽然有了勇氣。但此時此刻,那填充在小小胸膛中的勇氣已然消失殆盡。
潘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