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克卻目瞪口呆的望著天邊,寂靜的湖面上,突然一點金光飛馳而來,轉瞬即至,立在船首,潘玉的面前。金光中一個人影,正是酒宴上所見的許仙。此刻依舊做平日打扮,但眼中一片空茫,掃視一週。雖然看向胡克二人,但偏偏有好像什麼也沒看,只有看向潘玉的時候才微起漣漪。金光中那平凡的相貌在此刻卻威嚴如神明。
胡克心下駭然,這許仙怎麼有如此道行。但他畢竟是自小修行,跟隨的也是南洋有數的降頭大師,頗有些功力。此刻雖驚不亂,忙祭出絲羅平中的小兒頭咬向許仙。旁邊王守義也知道這事被人撞破,無論是人是鬼,如果不能滅口,潘家的報復可不是說笑的。一把抽出腰間的長劍,撲向許仙。胡克祭咒還需時間,王守義劍來的竟然還要快些。
劍光閃。
王守義手中之劍同他握劍的右手一起飛了出去。許仙用的竟然是他只翻看過一遍就丟在衣櫥裡的猿公劍法,此刻他心意明慧,隨手使出,會些武藝的王守義竟然非他一招之敵。王守義握著手腕趴在地上慘嚎,他的妙筆生花,他的雄圖大業都隨這一劍去了。
一個連著肚腸的小兒頭嘶嚎著向許仙飛來,那聲音極為惡毒,傷人魂魄。另有七八條鬼魂張牙舞爪撲來。船上狹小,許仙又站在船頭,而他身後就是潘玉。而操縱這一切的胡克,頭竟然高高飛起,如同他控制的那個小兒童一樣連著肚腸。
飛頭術是降頭師的保命之法,胡克高高飛起,若是這一擊能成,他自然下來收拾殘局,若是失敗就高飛遠遁,諒那許仙也追他不及。
千鈞一髮之際,許仙卻棄劍,而將雙手虛籠,明明尋常只是一雙肉掌,卻彷彿要把前方的一切都籠罩進去。
黑暗的水面突然爆發出一大片金黃色的火光,照亮一切。
許仙在寧採臣家領悟的吸納引發之法,此刻百分之百的運用出來。不同於將太陽之力吸納進體內再釋放出來,而是吸納周圍的太陽之力到面前一個小小的區域,再瞬間引發出來。那金色的火焰雖然不及太陽真火的威力,但如火雲般燃燒了一大片區域。
鬼魂一瞬間就被蒸發,小兒頭在火焰的中心也只多堅持了一瞬,而胡克的頭在半空中肚腸都被燒壞,一顆又頭顱落在船上,被許仙上前一腳踏住。
出來話長,但從許仙飛來、斬手、放火也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腳下的頭還在顫動不已,張著嘴想要咬人。許仙一手撿起地上的青虹劍,輕輕一送,一劍貫穿了天靈蓋,釘在甲板上,人頭才終於寂然。許仙又補了兩劍,才一腳踢下水。在黑暗中發出“噗通”一聲響聲。
這時王守義忍著劇痛,勉強站起來,剛才的火焰主要燒向半空,他竟然無事。他已經搞清楚局面,強自鎮定道:“潘玉已經死了,你只要放過我,我保你半生無憂,修煉所需的金銀我也可以提供。今日之事我決不向任何人提及。”
但他自認至少有五成把握可以說服許仙,但他沒注意到,從頭到尾,許仙的眼中都是一片空茫,沒有憤怒,沒有殺意,甚至沒有殺人之後的得意。寂靜如蒼天一樣的眼眸,注視著大地眾生,不過萬物芻狗而已。
劍光起,頭顱飛。許仙回首注視著潘玉,眼中終於多了些人的感情,只是略微有些迷茫。不知是迷茫於此刻的有情,還是此刻的無情呢?
潘玉瑟縮著,張口欲言。但許仙微微搖頭,輕輕將她抱起,向著書院飛去。
不同於來時的渾渾噩噩,潘玉這時候清醒了許多。眼看著許多熟悉的場景從腳下滑過。她抬起頭望著抱著他的男子。夜風中,他的長髮飄揚,有時候會同她的頭髮糾纏在一起,然後分開。
許仙身上的金光閃耀,但非凡人所能看見,但在黑暗中不知多少眼睛注視著他劃過天空的痕跡,露出思索的神色。
“這位仙長請留步。”一個青面獠牙,身高近丈的惡鬼突然升上天空擋在許仙面前。
許仙面無表情,將手放在腰間的青虹劍上,身上的光芒也灼熱起來。
鬼卒一陣難受,連忙道:“我家大人請仙長到府中一晤。”他看許仙沒有動心的樣子,補充道:“若要救你懷中的女子還需我家大人的幫忙。”
許仙淡淡道:“帶路。”
那鬼卒連忙在前面引路,二人都是飛行,只是轉瞬間就到了目的地。潘玉從許仙懷裡露出頭看去,卻是杭州的城隍廟。仔細一想,那帶路的鬼卒也是城隍廟中泥塑的四鬼之一。
進了城隍廟,果然另有三個鬼卒侍立,堂上坐著的正是城隍君。
一個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