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東西,但又絕不相同,潘玉那雙眸子彷彿一汪深潭,明明清澈如許,卻怎麼都看不清潭水中包含的東西。
二十
不過許仙也明白,這魚玄機定然會一些障眼法,不過他倒非常能夠理解,如此容顏在這鬧市中不知要惹多少是非,正是紅顏禍水、傾國傾城。
潘玉再一次接過話由道明來意。許仙心道:這種交際的事情就該交給這個魅力屬性全滿的傢伙。許仙則一邊悠閒的喝著桌上的茶水,一邊觀賞這廳中的擺設,茶几桌椅都看不出什麼稀奇,只是擺佈的頗有條理,果然別有一番雅緻。
廳中最引人注目的還是牆上一個大大的“道”字,尋常道觀這個位置該是供奉著三清四御之類的道教神仙,現在只一個道字,卻不知是個什麼意思。
潘玉同魚玄機的談話還在繼續,早已脫離了原有的線路,變得天南地北無所不談,從道家典籍到古玩字畫。潘玉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有人能在博學同她一較高下。
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身邊的許仙,或許還有這個怪怪的傢伙吧!明明只是很平常的讀書人,卻總能說出一些她聞所未聞的奇談妙論。
而他現在還欠她一個故事呢!
魚玄機注意到潘玉的眼色,但只是不為所動的輕抿一口茶水,低頭間露出天鵝般的白皙頸項,溫婉優雅之態盡顯。
許仙看著兩個禍水級別的“美人”交談,淺笑,相互稱讚。不知道的還以為郎情妾意。許仙卻感到一絲不自然,彷彿每個微笑背後都是唇槍舌劍,旋自搖搖頭,只做是自己的錯覺。
潘玉一直在用各種話題來試探、誘導面前的女道人,那是她極為擅長的,《鬼谷子》中的種種技巧在她手上得到了充分的發揮。或是誇讚增加其好感,或者批駁動搖其內心,有時是艱深嚴肅的道教經義,有時是浮華隨意的花鳥魚蟲。
但潘玉失望的發現,毫無作用。對方的眼眸已經清澈,氣息依舊沉穩,顯然不是一個可以靠言語所動的人。
於是終於收斂了心情,回過神來,見許仙已經將桌上的點心吃下一半去,連茶水都喝了半壺。
心中笑嘆,這也不是個言語可動的人呢?而且坦誠直接讓人不由自主的放下所有的機巧,去懷著同樣的誠意與他交往。
魚玄機笑盈盈的道:“看來許公子很喜歡我做的茶點?”她言語中只稱我,而不是像一般道士自稱貧道。
許仙連忙嚥下口中的點心,讚一聲:“很好吃!誰娶了你就有福了。”他中午只顧得和李思明聊天打屁,腹中飢餓,桌上點心香而不膩甚是合口,配上清香淡雅的菊花茶,不覺胃口大開。
但這一句在現代極為尋常的誇讚對著一個古人,還是出家人卻是大為不當。許仙剛出口就覺得失言,但好在魚玄機看起來並沒有動怒的樣子,反而道:“如此就好,若是喜歡,可以常來小坐一下。”
潘玉心中大為皺眉,眼前這女子看起來高深莫測,但對許仙似乎極為青睞,甚至以本來面目見他們二人似乎都是因許仙的一句話,但若說魚玄機動了塵心凡念,潘玉第一個就不信,具體是什麼緣由,她也想不清楚。
難道許仙真的和道士有緣?潘玉腦海裡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轉而失笑,自己怎麼會相信這麼無稽的事情。
“道長,時候不早,今天就不叨擾了。初雪節的事?”潘玉起身告辭,一邊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魚玄機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箋道:“時日就在信裡。”
潘玉接過信封又道:“道長神機莫測,不知可否為我們解一解命呢?”卻有意忘了那一日三卦的規矩。
魚玄機也似乎忘了她自己的訂下的規矩欣然道:“有何不可!君乃大富大貴之象,只是陰氣太盛,恐怕命中有不少劫數。還需小心行事才是。”
這種話大富大貴命中有劫的話是個算命的都會,但一句陰氣太盛卻讓潘玉一陣震動,一面微笑著,一面凝神看著面前的魚玄機。
衣衫下的身體卻輕輕繃起來,面前這道人若有半分看出自己底細的跡象,立刻就要當場格殺了她,但潘玉無法從那張淡然微笑的臉上看出一點底細。只能悄悄放鬆身體,想是自己太緊張了。
許仙湊趣的問道:“那我的呢?”
魚玄機不比剛才的隨意,而是凝神看著許仙的眼睛,想透過著一雙眸子看清他魂魄裡的東西,使得許仙也緊張起來。
許久之後。
“看不出來。”
魚玄機很乾脆的說道,讓二人一陣無語,敢情這麼半天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