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學政參許仙的摺子被駁回來是在這以後,裡面的內容卻來不及改了。
恍然道:“你是鳳山的學生啊,快裡面請!”只覺得許仙這個名字隱約間聽過,卻又想不起在哪聽過了。
許仙奉上禮物道:“這是一點薄禮,不成敬意。”
吳人傑接過禮物,道:“客氣,客氣。”又大聲道:“玉蓮啊,快出來招呼客人。”便聽堂後一聲鶯啼般的應合:“爹,是什麼人?”
許仙轉頭望去,只見簾後走出一個粉面桃腮的少女,穿著淡粉色的七疊裙,正好奇的望著許仙,問道:“咦,你是什麼人,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眼眸明媚似這春光。
吳人傑道:“真是沒禮貌,這是錢塘縣來的許相公,按輩分你得叫一聲大哥呢!漢文啊,這是小女玉蓮。”
吳玉蓮玩笑般的行了一禮道:“許大哥好,你怎麼會到蘇州來呢?”她雖識字,但在這深巷之中,卻也沒人同她提過許大才子的名頭。
吳人傑剛看了書信,知道許仙是失意之下才來的蘇州,怕觸了他的痛處,忙道:“還傻站著幹嘛,趕緊沏茶去。”
吳玉蓮嘟著紅潤的小嘴的道:“哦。”
吳人傑道:“找到住的地方了嗎?不如就現在這裡委屈幾日,現在時候不早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許仙道:“剛好有蘇州的幾個朋友做東,要為小侄接風。中午就不打擾了,下午還有些事想同師叔商量一下。”雖欲請吳人傑同往,但去的想必都是蘇州有名計程車紳,怕是反而讓他覺得尷尬。
許仙拜別離去,吳人傑納悶道:“朋友?”卻聽吳玉蓮喜道:“好漂亮的手帕啊!”原來已將許仙那幾包東西拆開。無非是杭州的幾樣特產,半斤西湖龍井,蕭山花邊的幾樣織物等等,卻都是讓雲嫣精挑細選,再精緻不過。
醫茶不分家,吳人傑嗅嗅那茶香,乃是極品的龍井,不由驚訝道:“這不像是落魄了啊!”才想許仙大概是太好面子,想他初來乍道,在蘇州人生地不熟,哪會有什麼朋友為他接風。
許仙到所謂“一品軒”胡亂酒菜了一通,見過蘇州各行各業龍頭人物,卻也見到了那三皇祖師會的現任會首——鄭泰生。一看他便知是渾渾噩噩全無主見的一個人,敬一杯酒道:“以後就請鄭先生多多照應了。”
鄭泰生連聲道:“好說,好說。”卻絕口不提讓許仙加入三皇祖師會的事,許仙一來蘇州就開了那麼大一間藥鋪,而且得了漕幫的照應,他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
許仙卻也絲毫不在意,他本就不是要開什麼藥鋪。說實話,那麼好的地段,開一家綢緞莊,絕對比藥鋪要賺錢的多,也省心的多。自己卻偏偏要開勞心勞力的辦藥鋪,想必這些人也在納悶吧!
酒足飯飽,再一次謝過了趙全名,提了提房租的事,當然,也只是提一提而已。趙全名卻告訴許仙,地契房契在哪個房間,哪個箱子裡。
許仙自然是坦然受之。莊園門面,這在升斗小民眼中自然是了不得的恩惠,但就是不說潘玉,單是他自己也值得上這樣的投資。
又回到濟人堂藥鋪,許仙才向吳人傑坦明來意,想請他在自己新開的藥鋪上參上一股,虧損就算自己的,盈餘便對半分利。
要知道這個藥鋪就是讓許仙經營出花來,一年的收入也絕過不了兩千兩銀子,雖然是不少,但云嫣交給他的百寶箱裡,隨便拿出一樣東西都不會低於這個數。許仙摸摸腦袋,似乎真的在吃好香好香的軟飯。
吳人傑語重心長的教育道:“漢文啊,有志固然是好,但也得腳踏實地才行,怎麼剛來蘇州就想這些沒影的事,明天你就來我這裡幫忙吧!”
許仙一愣神道:“幫幾天忙是沒問題,只是……”反正店裡大概還要收拾幾天才能開張。
許仙也沒瞧那封信,哪裡知道王鳳山見他正處於人生的“低谷”,對一個秀才來說,被革了功名還不算慘嗎?心存憐憫之下,便一個勁的把許仙形容的更慘,好讓師兄多多照應他。
許仙又說了住址與店面,吳人傑心中卻更是不信,那地方能用來開藥鋪?打死他也不信。“別在外面花銀子了,今晚我讓你大娘收拾出間房給你。”
許仙也只能苦笑拒絕了,這位師叔好像誤會了什麼,怎麼搞得自己像是被髮配到蘇州似的。也等將那藥鋪收拾起來,再同他說了。
臨別之時,吳玉蓮從簾後出來道:“謝謝你啦,許大哥!”
頭上裹得正是禮物裡那片蕭山花邊的手帕,帶著繁複花紋的淡藍色手帕裹著鴉黑的青絲,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