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的竹林,心中還是有些惶惑不安。
“也好!”許仙自然無法拒絕這樣的請求,至少要給她緬懷的時間吧!
鍾黎感激的望了許仙一眼,“我這就去準備早飯!”
但當早飯之後,鍾黎並未像許仙想象中的那樣到竹林間漫步,再欣賞一次她種下的那些花朵,或者趴在窗臺託著臉頰痴痴的等著鍾馗的歸來,而是一個勁兒的搗鼓她那臺機杼,卻並不是像往常那樣織布,而是找來錘子鑿子之類的工具,忙的滿頭大汗。
許仙終於忍不住提出疑問之後,鍾黎經過了一番激烈的心理鬥爭,終於提出了第二個請求:“恩公,你能幫我把織機拆開嗎?”
“為什麼?”
鍾黎比劃了一下機杼的大小,“不拆開就沒法放在馬車上了,沒有機抒就沒法織布來報答恩公。”認真的態度表明,她對這個問題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許仙感嘆,這該說你是實際還是虛幻、是聰明還是愚笨呢?
“我說過了,你真的不用報答我。”
眼見鍾黎又要爭辯,拿出她那一套知恩圖報的理念,許仙連忙揮手打斷道:“更不用織布來報答我!”
鍾黎雙手握於胸前,傾身道:“那恩公想要我做什麼呢?”睫毛眨動,明眸閃爍,包含著真誠與決心,似乎只要許仙說出一個答案,她就隨時可以赴湯蹈火。
面對這樣的女子提出這樣的問題,世上任何男子的答案都不會相差太多吧,雖然那是她所不明白的答案。
許仙沒有再嘗試勸她打消報恩的想法,因為他已經在這上面失敗了幾百次。心靈手巧的她,在某些方面委實稱得上“死腦筋”外加“一根筋”,而且從內心來說,他又喜歡這樣的性格。知恩圖報總不是一件壞事,如果他受了別人的大恩,也會千方百計的想要報答。
許仙思慮片刻,聳聳肩膀道:“那好吧!”就開始動手幫她把機杼拆開,她到了京城也無事可做,就當是織布解悶兒吧!
早飯過後,雲嫣善解人意的陪著鍾黎到林間漫步,疏解她此刻複雜的心情。
許仙則舒舒服服的躺靠在竹椅上,享受這片刻安然的時光。
此時已過了立夏,進入初夏時節,日光越發的溫暖,日靈之力也越發的稠密。
許仙閉上雙目,呼吸平緩,彷如睡著了一般,唯有以靈目方能看到,以他為核心,一圈金色的靈光一張一縮,彷彿在用他的身體吞吐著陽光一樣,神魂中的主星已燃燒到了極致,令他的面板泛著一層淡淡的金色華彩。
許仙能夠感覺到,自身的身心已是圓融如一,周身的能量已達小圓滿,再繼續修煉下去也不會有太大的收穫,非得天劫不能突破。
許仙自然不能在這裡渡劫,而是轉移心神,嘗試著要六神通的第二門神通“天耳通”修成,六神通同“金身”、“舍利”並列,同為佛門至高道法,比之“真言手印”更略高了一籌。
天耳通者,能聞六道眾生苦樂憂喜之語言,及世間種種之音聲。單單就此看來,天耳通同天眼通一樣,還算不上“道”,只能算是“法”,究其威力大概還比上某些“術”的作用,但六神通乃是一脈相承,越是往後越是奧妙。
能知六道眾生心中所思之事的“他心通”,能運身神用,舉身凌虛的“神境通”,乃至更為神秘的“宿命通”,以至於六神通的最高神通——“漏盡通”,破除一切煩惱,到達傳說中的大圓滿境界,佛門之中也唯有佛祖一人修成。
許仙以陽神頂點,人仙之境,修行天耳通實則還有些勉強,若是在渡過天劫以後,方能夠輕而易舉,水到渠成。
但他如今閒著也是閒著,更重要的是,法若能成,對道的理解就更加深了一層,對於渡劫也有許多好處。
此中秘法,法海當日盡已傳給了他,核心卻唯有四個字,那就是“用心去聽”。
許仙竭力去聽四周的聲音,他自修龍族之法,不但身體強悍,而且耳聰目明,遠勝於常人,但此時也只聽到風吹竹林——那如潮水一般無休無止的“嘩嘩”聲。無論他如何將靈力運至雙耳,也無法體會到那天耳通的奧妙。
他也並不心急,定下心神,慢慢的體會其中的奧秘。
嫦曦踏著輕緩的貓步來到許仙的身邊蹲下來,望著閉目不語的許仙。這次前途未卜的旅程就是寄託在這個男人的身上,說不定自己以後的所有的人生,不,貓生,都要寄託在這個男人身上。
所以她一直小心的觀察著,觀察的結果還算是滿意,只是他似乎從未注意到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