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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微微道:“帝師嗎?”在這個時代的讀書人,榮耀再沒有能高過著兩個字的了。
上為帝師,中為帝友,下為帝臣,不過這三者而已。若比前世之清廷,樂於以奴才自稱的,已是下九流之物。
王文瑞如今所掌握的權利雖然不大,但卻無疑走到了讀書人所能達到的巔峰,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太子能不能登基稱帝。若是能成,這個帝師的名號,片刻之間就能化作滔天的權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絕非虛妄。若是不能的話,那隻能是“朝為堂上客,夕為階下囚”。
他後來才知道,這位殿下本名叫周煥佑,能做太子,只因是皇后娘娘的兒子。
皇后執掌後宮多年,初時一直未能誕下麟兒,反而讓別的妃嬪們佔了先,但她得皇帝寵信,皇后之位堅如磐石,皇帝也一直不立太子。東宮一直懸而無主,到後來好不容易得了孕,生出來卻是一位公主,也就是現在的柔嘉公主。
與此同時,無論是朝中還是宮中,都為這太子之位爭的頭破血流,明槍暗箭從未停歇。特別是大皇子同三皇子更是羽翼最豐,爭鬥最烈。
但奈何皇帝只是視若未睹,直到皇后再一次有孕,在眾人失望的目光中誕下麟兒,皇帝當即詔告天下,奉為太子,雖然有人以“立長不立幼”腹謗,但太子的生母畢竟尊貴非常,才暫時的平息這一切。
這時,柔嘉公主牽著太子的手走出來。
王文瑞立刻一撩衣襬,極為瀟灑的跪在地上道:“老臣見過公主殿下。”
許仙站在一邊,登時就有些尷尬,自己這老師還真是個規矩人啊。這時候自己若不跪,未免有些突兀,但要他向兩個小孩子跪拜,委實是難受的很。王文瑞一側頭,一個目光掃過來,許仙也只得苦笑著拜倒在地。
柔嘉公主連忙讓他們平身,但見到許仙無奈的表情,不知為什麼,忽然很想笑。心目中那個從容強大,隨時能將她從病痛中拯救出來的許仙的形象,微微有些崩塌,卻似乎變得更有生趣了一些。
等二人起身,柔嘉公主扯著太子的手,欠身道:“又讓王大人費心了,我這弟弟,就是不太聽話,而且笨的厲害,煩您多多管教才是。”臉上十足孩子氣的她,照本宣科的說著大人的話。讓許仙感到有些好笑,卻越發顯得可愛。
太子撅著嘴,顯是對柔嘉公主說他笨的厲害,很是不滿,但終歸沒有出聲反駁。
王文瑞又是一個深躬道:“老臣自當竭盡全力、死而後已,將太子殿下教成一代明君。”同樣是套話卻說得滿腔熱情。
太子卻打了個哆嗦。
柔嘉公主又轉頭對太子道:“小佑,還不向王大人賠罪。”虎著臉的樣子,讓許仙覺得更是有趣。或許是察覺到許仙的目光,臉色就有些微微泛紅。
太子這下可沒那麼容易屈服,別過頭去一言不發,他覺得自己沒有做錯,當然也不用賠罪。
尹紅袖望著柔嘉公主,在此刻的她身上,似乎看到幾分姑姑的影子,那個執掌後宮,母儀天下的女子。在這種時候,往往一個威嚴的眼神就能讓人就範,此刻的她又要如此處理呢?
王文瑞忙道:“老臣怎麼受得起,我這就帶太子殿下回東宮去了。”
但柔嘉公主卻不肯罷休,眼見弟弟不肯聽話,急的一頓足,道:“你不賠罪,我病死掉算了。”接著就是一陣咳嗽。
太子立刻投降,道:“我賠罪還不行嗎?對不起,老師,我出東宮,該先同您商量才是,我下次再也不會這樣了。”
許仙暗道:還有這一招。尹紅袖愣了愣,才苦笑出聲,自己大概是看錯了吧!
太子又傲慢的對許仙道:“多謝你醫好我姐姐,這是賞你的。”瀟灑的往懷裡一掏,但摸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摸出來,堂堂太子當然不會帶錢在身上,神情一時有些尷尬,卻哪還有太子的傲慢,分明是個怕出醜的小孩子。
許仙不由望了一眼柔嘉公主,顯然沒忘了向這太子說他的好。
柔嘉公主被他一瞧,連忙低下頭去,縮了縮身子。許仙不由想到,若有人對自己說柔嘉公主是含羞草化成人形的,他一定會信吧!
太子為了挽回面子,一咬牙摘下腰間掛的玉佩,道:“這個賞給你了。”
許仙笑道:“算了算了,你自己留著玩吧!”
王文瑞連忙攔下來,那可是陛下所授,怎麼能隨便給人。忙給了太子一錠銀子,讓他賞賜給許仙才算了局。
許仙望著雪中離去的王文瑞與那小太子,道:“郡主,我們該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