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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部分

寧採臣忽然聞到:“李大人,不知為何,又沒請到漢文呢?”他也中了舉人,應了當初在蘭若寺中燕赤霞所說的話。

眾人為之一停,那幾位舉人臉色就有些不對,他們同許仙算是同窗,但當初許仙要被學政除去功名,彼此之間就落下了老大的不愉快。而對那今年剛入書院的秀才來說,許仙這個名字頗多傳奇色彩,眼中就露出期盼的光來。

李思明停杯笑道:“我派人去請了,他一大早就帶著夫人來這湖心亭觀雪,我們此番就是去尋他,這次看他往哪裡跑?”許仙對這樣的宴會一向是能避則避,沒道理家中嬌妻不陪,陪著這群男人喝什麼花酒。

那抱著琵琶的女子抬起頭問道:“大人?不知那位許官人的夫人是哪一位?”

李思明掀髯笑道:“彩蝶姑娘你莫要裝糊塗,許仙的夫人當然就是杭州府的上一位花魁,綵鳳姑娘,你也是在聽雪樓,不會沒有聽過吧!”

“錚”的一聲,彩蝶隨意的撥一聲琵琶,不屑道:“那算什麼夫人,不過是個妾室而已,入了門也是憑人打罵。”

當初潘玉為雲嫣贖身,這彩蝶便是聽雪樓又捧出來的頭牌,亦是歌舞雙絕,豔名遠播,並也奪得了花魁之名,風頭一時無兩。只是心中卻常有一樣不快,常有人將她與綵鳳想比,贊她得了當年綵鳳七分神韻。因彩蝶與綵鳳一字之差,更有小綵鳳的名頭,這名頭倒比她本身的花名還要響亮些。

李思明笑斥道:“你休要不服,當初若非解元郎潘玉在,她可是差點贏了初雪試,給了江南士子一個耳光。”

彩蝶卻道:“只是如今沒了紅袖書院,我參加不得初雪試,不然我未必弱於旁人。”尹紅袖一走,沒有她的特權,紅袖書院自然是分崩離析。

李思明呆了一呆,不知那人在京裡可還好嗎?果然是“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心中悵惘,也忘了駁斥彩蝶。

彩蝶自以為得計,顯出幾分自矜之色,隨意的撥弄幾下琴絃。四下紛紛讚道:“綵鳳雖美,怎及得上彩蝶姑娘,姑娘該稱大綵鳳才是,不,是綵鳳該稱小彩蝶。”眼眸卻只在她身上打轉。

忽然就聽得琴聲傳來,錚錚的琴音宛如鐵馬冰河穿過雪幕刺破厚氈,傳入眾人的耳中,使眾人被美酒與暖爐燻得發昏的神智為之一清,不由凝神去聽。

李思明站起身來,動容道:“這個是,冰絃琴彈出的《冰流曲》,他們果然在那裡。”

畫舫穿過雪幕,琴聲越發的清晰,卻忽然一停,轉過另一種琴音,截然相反的琴音卻沒有絲毫的違和之感。

彩蝶也微微變色,她也是此道中人,自然能聽出其中的高低,這分明是當年在教坊司中教她彈琴的老樂師所說的“心技一體”的程度,能擁有這樣技藝的琴師百中無一,有也都是年過半百的老者,而她所知的綵鳳明明還不過二十歲。

這樣的琴聲真的是一個年輕女子所能彈出的嗎?

二百五十二

許仙見那船緩緩行來,停船靠岸,下來諸色人等,當先一人卻是認得,正是許久不見的李思明,訝然道:“你怎麼來了?”

李思明見到許仙,心中就升起三分喜意,見他不計較自己的官職,更是喜歡。把臂笑道:“這雪這湖又非你一家所有,我如何就來不得?”

寧採臣也迎上來,道:“漢文,這些日子你都到哪裡去了?”

雲嫣停了琴俏生生立在許仙身後,知這二人是夫君好友,施了個萬福,並不多言。

許仙見這二人,心中亦是歡喜。他雖不愛交遊,卻惜朋友。只是望了望身後那一群士子,微微皺眉。

雲嫣一襲白裘立在雪中,宛如盛開的白牡丹,天香國色自不待言。那群士子一見這般顏色,都是目眩神迷,頓將那些道德文章拋在腦後,儀表也放下了些。

許仙凝目一掃,他們方才回過神來,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禮,稱一聲:“許兄。”如今的許仙已非池中之鯉,傳聞明年春闈主考官,就是他的師傅,誰敢打他注意。

許仙一一回禮罷了,諸人分了賓主坐下,許仙卻跟李思明坐在一席,說起這些日子的趣事,李思明亦不擺架,同許仙暢談起來。

李思明問起潘玉之事,許仙只笑道:“明年一見便知。”

寧採臣問道:“不知漢文你打算何時上京,不如我們一同上京,也好結個伴。”杭州距京城,尚在千里之外,路途遙遠,結伴而行,也能安全不少。

許仙道:“我去的早些,只能辜負寧兄美意了。”忽見李思明面容猶豫,似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