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公主幹脆拉起被子,蓋住頭臉,“沒想什麼?”
尹紅袖搖搖頭,“時候不早,我要出發了,你也好好養病,等那位如意郎君將你迎進門去吧!”
走了幾步,身後傳來一聲悶悶的,“再見!”
尹紅袖只得搖頭,迫不及待的向杭州趕去。
與此同時,雖然雲嫣在會場上挫敗了百名士子,然而未曾親眼見到這一幕的人,只會破口大罵,覺得這一群都是無能之輩,而不會心甘情願的承認一個女子的才華能夠勝過天下男子。
此事仿若在平靜湖水中投入一塊巨石,短暫的下沉之後緊接著便是滔天巨浪,原本無意蹚這趟渾水的人也要備好舟楫,向著江浙趕來。
四百零一
藩王爺回到府中,藩玉自書房中走出,親手奉上茶盞,問道:“父王,今日在朝上如何?”
潘璋點點頭道:“陛下果然有所顧慮,沒有立刻申斥許仙,只是推了過去,還不知結果如何。”
潘玉俊美如玉的臉上含著淡淡的微笑,“陛下還指著漢文的師傅為他煉藥,定然不會在這當口重責漢文的。”
潘璋喝了口茶,“玉兒,你不在翰林院中當差,怎麼這麼早就回家來了?”
潘玉忍俊不禁的笑了笑,“大學士放了假,好幾位翰林都要親赴杭州,討伐許仙。說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正在商量對策。為防我通風報信,也給我放了假。”
潘璋大搖其頭,“寵愛女子有千般辦法,錦衣玉食供著也就是了,何必非要鬧到這一步,自毀聲譽,便是回到京城,也為人所不容。”
潘玉道:“漢文自有他的想法,不過,倒是替那個女人找了一段好姻緣。”
……
嘉御皇帝退了早朝,回到宮中,並不去他處,而是直往皇后娘娘所在的坤元宮中休憩。
皇后娘娘領坤元宮中一眾太監宮女接駕,引入宮中,“陛下因何回來的這樣早?”
嘉御皇帝言說了一番,“皇后覺得該如何處置此事?”
他知皇后頗有謀略,朝中之事同她商量,必能得一番見解,一向是引為賢內助。
皇后娘娘眼珠一轉,“我看啊,應該封個誥命夫人!”
嘉御皇帝訝然道:“皇后何處此言?”雖然有潘王為許仙辯白,但整個朝野上下的主流都是要懲治許仙,而若不是為了煉丹,他也會贊同懲治。
皇后娘娘笑道:“因為我也是女人啊!”
嘉御皇帝一愣,原以為又會聽到一番高明見解,卻沒想到是這樣的話。
再看著面前的皇后娘娘,依舊是眼眉似黛,肌膚如水宛如少女一般,唯有眼角那幾道淡淡的魚尾才顯露了她真正的年紀,卻是更添了風韻,果然有著十足的女人味。
而再觀自己,卻是容顏枯槁,頗顯衰頹。這固然有年齡的緣故,但更多也是長年勞於政事的結果。不但是外表,便是那周公之禮,也早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而後來為了修道,更是徹底禁絕了此事。便有美人在前,佳麗三千,又有什麼用呢?
對於那金丹妙術,更多了幾分熱切。終於明白,為何以秦皇漢武的才略,到老時都要去追尋那飄渺的長生之術。
嘉御皇帝笑了一笑,“便依皇后所言。”當然,誥命夫人什麼的,不過是玩笑話。
第二日,嘉御皇帝上朝之後,絕口不提許仙之事。
梁王爺忍不住開口提醒,“陛下,不知該如何處置許仙?”
嘉御皇帝不悅的道:“相國,那不過是民間俗物,自有當地長官能夠處理,豈可一提再提。你身為一國之相,更該著眼天下大事。都水丞測今年水文,如果不妨,秋汛之時恐有大澇!你來說說,該怎麼辦?”
梁王爺一時啞然,他雖是相國,卻更精於權術而非實物,一時之間如何答得上來。而且許仙之事,這樣豈不是不了了之。沒有皇帝下旨,哪個地方長官敢去拿許仙。
望著不遠處神情淡然的潘王爺,彷彿早料到這樣的結果。他的心中更憋了一股火氣,自從出現許仙這個人,自己就彷彿處處落了他一步。
……
而許仙不會知道遠在千里之外的這種種變故,亦不會了解由他所引發的種種事端會演變成何等模樣。
當然,也毫不關心,或者說沒功夫關心。
因為他正在雲嫣的門前,此時月明星稀,面前的屋中燭影搖紅,忽然讓他想起了當初。
一道倩影漸漸在窗紙上變小,而後房門“吱”的一聲開啟,雲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