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頭,沒有細聽那義正言辭的開場白,望向了來者。
——利落的金色短髮整齊地垂在耳後,湛藍色的雙眸用清澈來形容都是多餘。
——桑恩?可?派斯,加百羅涅的晴之守護者,被稱為「日光羅盤」的男人。
我注意到Al那張與他神似的臉詭異地笑了笑,如果可以的話,真想問她一句,自攻自受的感覺如何?
可這場面看起來絕對沒有這麼輕鬆,死鬥是在所難免的,最起碼對於西西伏斯家族來說是這樣。在決定與諾特同一戰線的時候,就註定了會引發這樣的結局。這是最簡單的因果關係。
轉頭看了看身邊這位年輕的首領,本以為會有後悔與懼怕的神情,可惜我低估了他。
他說:“諾特,如果在這裡贏了的話,算不算我送你的第一個禮物?”
橙色的大空之炎從他的指環上騰起,這份野心,竟讓我有了一絲的動搖。
為什麼以前從不知道有這樣的一個家族?
為什麼這種逆流的野心從來都沒有察覺到?
不,不可能是情報系統出了問題,只能理解為是因為諾特家族的出現打亂了這個世界應有的脈搏。
完全,脫離了掌控。
我吐出一口氣,回答了他的話:“您的禮物,我早已收下了。”
西西伏斯家族必須是諾特的,以及……西西伏斯的首領必須死於一場意外。我所得到的,將遠遠超於一次打敗加百羅涅的戰績。
所以說,稍後,我只要趁亂從後門出去就可以了,正面的戰鬥今日不存在我的立場。前輩他一定會處理好的。所以,唯一的問題就是出去後要怎麼辦,穿著婚紗壓馬路可不是什麼正確的選擇……另外一點,能否平安出去還是個問題。
“對了,西西伏斯,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吧。我的晴守Al——看到那位坐在側面的金髮大小姐了嗎?她對加百羅涅可是瞭如指掌,建議你可以聽取一下她的意見。”
最後,臨走之時,我是如此對他說著。
這算是……最後的安慰嗎?
看,知道一切結局的世界,究竟是多麼的無聊?
提著那一層層白色的雪紡紗,邁不開步子的我終於從後門走到了庭院之中。冬日的寒風,凝固在裸露的面板之上。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圍牆之外存在包圍網是肯定的,現在的情況硬衝肯定是不行,也就是說,只有找到空隙逃出去。習慣性地想要點燃夜之炎隱藏住身形,卻發現指環根本就不在自己的手上。
——天殺的……
夜之戒,被獄寺拿走了。為了證明我的死。
這很可笑嗎?
我站在門外的石階上沒有動,徒手發動了夜之炎。
指環的確可以算是一種證明,也算作一種外掛。但,太過依賴那種東西的話,最後可是會什麼也得不到。說到底,這個世界的法則還是死氣之炎罷了,並不是什麼有著ABCD等級的指環。
或者可以說,指環只是一個契機、一個開關,像載體一樣控制著炎的出入,比作空殼也不為過分。
所以說,意識和肉體,到底哪個更重要一點呢?
答案是都不重要,只要消失了其中之一,就無法在這個世界上構成整體;都重要就等同於都是廢物。即便是同時放棄了兩者,也不會有多大的改變。
消失與存在本身就是一回事。
死掉了,但是依舊活著。
向著庭院的後門走去,我告訴自己這個庭院的風景還真是不錯。只是不知道……一般這種地方的地下會不會有什麼墓穴。
“下次,再用這招的時候,至少也要注意一下炎的波動。”
突然出現在耳邊的聲音,嚇了我一大跳。
怎麼可能……
騙……騙人的吧……
全身的肌肉僵直到無法呼吸,我想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
明明……單是加百羅涅就已經夠了。
我現在腳上穿的是最普通的白色皮鞋厚重的裙襬連抬腿都無法做到、沒有匕首沒有槍支沒有任何的武器,所以我——
“好、好久不見,是來補刀的嗎,獄寺君?”
——大概,暫時……就稍微認一下吧。
夜之炎的屬性是掩蓋沒錯,是最完美的掩蓋也無誤。但是,最重要的一點,便是「掩蓋」是掩蓋不了「掩蓋」本身的。
事物也許會被掩蓋到幾近消失,但掩蓋本身卻是確實存在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