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活動了一下我那艱難的右臂。渺茫的知覺依舊,不過也多虧了這樣,如今,我幾乎成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左撇子。
如果當時砍下別的肢體,是不是也是一樣的效果。
『老子還以為掉下來的是頭呢……』
你當初是這樣說的。
但是,我說,如果當初掉下來的真是頭,那今日會不會又有什麼不同?
我輕輕把臉龐的碎髮攏到耳後,邁開步子向學校的方向走去。
只是現在,在無盡的黑夜中,唯有一聲嘆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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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走進宿舍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如果順利的話也許能夠補上三個小時的覺,剩下的就留到課上再說。
我打個個哈欠,輕輕開啟房間的門。眼前的一切讓我咋舌。
“我說……是我的表出問題了麼… …?”檯燈開啟著,屋內的三個人坐在各自的床位上,一點兒睡意都感覺不到。
“唔……晴啊,你去哪了?”博落回抱著枕頭,問著我。
我無語。
“散步。”我如實回答,“發生什麼了麼?”
“啊啊——你、你確定你正常?沒有碰到或者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我再次無語。
“到底怎麼了?”
“剛剛有聽午夜廣播的鬼故事……”同室的另一位女生說道。
我徹底地……無話可說了。
“其實,空氣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因為能夠感受到裡面不同的氣息。”我扯扯嘴角,最終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別……別這樣說!晴,這樣那恐怖的感覺越來越厲害了!”
“恩,就是,好像幽靈一樣!”
“啊?有麼?”我笑笑,故作一副天真的樣子望著她們,“那種東西在理論上就算是存在也不可能對你有任何的物理攻擊哦……”
“誒?真的麼?”恍然大悟狀。
不過拜託,我好像也沒有說不會造成精神攻擊吧?
“恩,當然是真的。”畢竟我比你們多活了十年——我在心裡默默補上了這句。
啊啊……順便再澄清一點,遇到類似六道骸那樣的變態就要另當別論了。
“等一下!”博落回突然大叫,“不覺得很奇怪嗎?晴你不會被什麼給附身了吧?!!!”
“——哈?”對著莫名其妙的話語我只能是這個反應。此話要怎講?
“一直都是滿面笑容的,還會開玩笑!太詭異了!太不正常了!老實交代,說,你到底是誰?”
我被你打敗了。真的。
我看著那位一副大義凜然跟你拼死拼活樣的博落回,也無望再解釋些什麼了。
我以前有那麼嚴肅嗎?
我試著反問自己,但是根本得不到任何的答案。
“嘛,我想,我大概是魂穿了吧……”我無視掉石化了的那幾位,直接上床、睡覺。
她們這麼說似乎倒是提醒了我,是時候,要用點兒方法,把某人給抓出來了。
6、反噬的脈搏
半睡半醒中我感到床有些不太對勁。不知怎麼……只是感到,難受得要死,甚至於……與記憶中的有著很大的偏差。
微微睜眼,清晨特有的白色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透進來,即使是在屋內也可以感到空氣的清新。腦袋依舊是暈暈乎乎的,有些發痛,找不到任何邏輯可言。也許這一段真的是睡眠嚴重不足了吧,看來以後大半夜的就不要再出去散步了。我這樣安慰著自己,翻身打算繼續美夢。
“鈴——”
尖銳刺耳的鬧鐘(噪)聲害得我一個激靈,睡意也去了大半,但當我看到胸前的髮梢時,徹底清醒。
火紅色的捲髮像是蜷曲在被子上一般……
而我,明明是已經把它給剪掉了。
這個房間,我坐起抬眼望去,完完全全的……和記憶中的“我”的臥室相符。
強烈的不安於恐慌在瞬間沾滿了我的身心,雙手幾乎顫抖著扯著那披肩的長髮。我甚至可以聽到我那咚咚的心跳聲。
究竟發生什麼了?
——我大口地呼吸,反覆不停地問著自己,卻找不到任何的答案。
這是我家沒錯、這是我的身體沒錯、這是我的人格沒錯……那麼,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你以為你擅自改變了未來的秩序,用“死”就可以了結嗎?】
什麼聲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