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本色。”
卓南雁見她笑暈嬌美,絕世容光映得滿室都明豔起來,心中微動,忽地將她一把摟住,低笑道:“大丈夫的本色,你要不要見識一下……”
轉過天來,卓南雁又進宮辭行。完顏雍情知留他不住,索性再賜了細軟珍寶,又命應恆預備馬車,親送
卓南雁南下。想到終將與卓南雁分別,完顏雍心內忽生惆悵,攜著卓南雁的手,嘆道:“兄弟,旁人在我身前,無論如何奉承效忠,都是有所求,或求功名,或求富貴。只有你,一不求做官,二不求富貴,才是我無慾無求的真朋友。你這一走,我連個朋友都沒啦。”
卓南雁也是一聲嘆息,苦笑到:“當日大哥在江南時,意氣縱橫,何等的瀟灑自在,但眼下做了皇帝,倒曾了許多煩惱憂慮。”完顏雍手撫鬢邊白絲,笑道:“是啊,我大金百廢待興,萬機待理,京師的瘟疫、契丹的叛亂、逆亮的暴政……哪一樣不得費心勞神,其實做皇帝是天下最苦的差事。”
談笑之間,完顏雍親自送他走出大殿,忽道:“你還不知大宋已發兵來攻我大金了。李顯忠挺厲害,居然連掠我靈璧、宿州。”卓南雁的心“咯噔”一跳,想到張浚所說的“早則半年,遲則一年”的話,暗道:“張浚終於還是出兵了!如此倉促北伐,只怕凶多吉少……”
果聽完顏雍道:“若是張浚早在半年前起兵,那時大金民心未定、西北契丹人又在叛亂,我大金南北兩頭作戰,就會麻煩許多。眼下契丹叛亂已被平,這好大喜功的張浚偏在此時生事,真乃自不量力。”說著揚眉一笑,“嘿嘿,兄弟,咱們打個賭,你還不到江南,宋軍便會大敗虧輸,你信是不信?”卓南雁不便作答,只得一笑,拱手道:“只盼大哥記住承諾,不要多開戰端。”完顏雍道:“那是自然。你若回了宋朝做官,可告訴趙璦,最好不要妄動殺戮。”卓南雁笑道:“小弟這輩子自由自在,決沒有做官的命,但這句話定會傳到。胡銓大人曾說過家嚴,心懷蒼生,不計榮辱。這句話小弟一直謹記心中。”
應恆親自張羅二人南下事宜。這些日子大金皇帝連賜金銀珠寶,應恆遣人全部小心翼翼地放入廂車,又將王府內的貴重之物也盡數斂上,滿滿地裝了兩大馬車。林霜月看怎麼樣並不推辭,心下奇怪,低聲道:“雁哥哥,記得你個我說過秦檜帶著大批金銀僕婦南歸的故事,你這時也帶著兩大車財寶南下,豈不成了又一個秦檜?”卓南雁卻只笑了笑:“放心吧,我大雁子豈能跟那秦檜一般行徑。”
其時宋金雙方戰火再起,宋將李顯忠和邵宏淵分率兩路大軍渡過淮河,已取下了宿州,大金山東西路震動。應恆便安排取道河東南路,親自護送二人南下。這一日過了汝州,將近伏牛山,卓南雁忽命車馬改走偏僻小道,輾轉來到了幼年所居的風雷堡前。當年龍驤樓血洗風雷堡,將堡中精壯男子盡數殺戮,此時堡外一片蕭條,只有些殘存的婦女老人與附近的貧苦山民相依為命。卓南雁請應恆將滿車珠寶盡皆贈給當地貧民。
應恒大驚,道:“這全是聖上賜給公子的,怎好發給旁人?”卓南雁道:“既然已是我的寶貝了,自然全都由我做主。”自那些珠寶中信手挑出一直飛鸞走風七寶真珠釵,插在林霜月的髮髻上,笑道,“我也沒給你買過什麼珠翠飾物,大哥既然賜給了這麼多珍寶,咱便留這一個為念,你瞧如何?”
“好啊,全依你了!”林霜月嫣然笑道,“我才明白你攜寶南歸的心意。”她雖自大金皇宮內得了許多金玉美飾,但每次都是信手放回王府,從無佩戴過一件,這時如雲青絲上橫插啦七寶珍珠釵,更增嬌豔。應恆也是見識超俗之輩,聽他二人對答,已猜出了他們的心意,只得含笑點頭。
卓南雁又問了當地土人,知道當年大火之後,倖存之人便將死難義士的骸骨收斂,葬在堡東的後山,卓南雁遣那士人帶路,來到了易懷秋等人墓前跪倒吊唁,想到易伯伯的當日恩情,忍不住大哭數聲。
他站起身來,才對應恆道:“應兄,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此去已離著宋地不遠,我二人便獨自南下了。此地山民孤苦,情應兄費些時日,將這些財寶分發於民。這地下長眠的,都是在下的恩人,請應兄將這幾座墓也修葺一番。”應恆拱手道:“卓公子高義,在下佩服無已。公子所說,在下自會一一照辦。”卓南雁知他出身江湖,也是輕財重諾的狹義性情,看他一口應允,心下大慰。
隨即,卓南雁便和林霜月個騎了一匹駿馬,辭別應恆,飄然南下。路上不止一日,便道了桐柏山下,卓南雁便跟林霜月說起當日風雷堡遭難,跟餘孤天兩個少年倉惶南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