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對看著,屋子裡靜極了,只有蝴蝶貝燈粉紅色的光華,微微地在閃動著,疊出的沈瑤仙身影,落在紗幔上,聳聳欲動,這靜中有動的景象,頗有姿態,寓意著幾許譎異與神秘。
春若水終於忍不住出聲探問:“這些日子以來,他怎麼樣了?近況可好?”
“誰怎麼樣了?”
春若水的臉猝然紅了。
沈瑤仙這才忽然會過意來,點點頭說:“我知道,你是問君無忌是不是?”
春若水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撩起眼睛看著她,點了一下頭,“嗯。”
沈瑤仙搖了一下頭,一時心裡真不知是什麼滋味。“我跟你一樣,不知道!”站起來,走到蝴蝶貝燈前,沈瑤仙伸出纖纖手指,摸了一下光滑的貝殼,一霎間,她的臉上也似著了一層傷感,“我真的不知道。”緩緩回過身來,眼睛裡充滿了迷惘:“人是離開了涼州,卻不知道到哪去了?”
“離開涼州我知道。”春若水說:“他又會上哪裡去了?”
兩個人靜靜地對看了一眼,暫時都沒有說話。院子裡的落葉被夜風引動著,在地面上沙沙作響,空氣一下子沉靜了下來,像是被凝住了那般模樣。
對於沈瑤仙來說,她真的好生失望,實在說今夜她來探訪春若水,固然旨在揭穿對方下嫁朱高煦的真相,其實骨子裡又何嘗不是在想著,能夠藉助於若水的嘴,多少探知一些君無忌的下落。
固然,沈瑤仙曾一度打消了對君無忌的痴想,那卻是基於對君無忌與春若水之間的既經認定。而後卻由於若水的下嫁朱高煦,這個曾痛苦冰封的意念,竟自不覺地又復活了。
然而,這情緒極其微妙錯綜,特別是與春若水獨處的這一霎,牽扯到太多的敏感,雙方都是晶瑩透徹,聰明已極的人,有些話簡直用不著多說,一個眼神兒的照會,一聲幽幽嘆息,都能令對方有所體會,偏偏她們對君無忌的用心,為了怕刺激對方,都不欲為對方所知,欲蓋彌彰,甚是狼狽。
靜寂的氣氛仍然持續著。
春若水終於打破了眼前的沉寂。
“不知道怎麼,我總像是感覺著,他也來了這裡。”她深邃的眼睛,緩緩視向當前的瑤仙:“你義母她老人家可曾來了?”
沈瑤仙說:“很難說,她老人家一向是神秘的,現在人在哪裡,誰也不知道。”
春若水微微皺了一下眉:“萬一她找著了君無忌……”
“那就不堪設想了!”
這句“不堪設想”,使說者與聽者都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沈瑤仙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