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吧!你跟朱高煦,這是第幾次了?”
“小姐……您……您……開恩……就別再多問了吧……”狠狠地咬著下嘴唇,直是要咬出血來,臉色是雪樣的白,她只是頻頻地搖著頭:“我……是開始就錯了……小姐……我對不起您……您就……別再……問了吧!”
“我知道了,你可真會作戲,瞞得我好苦!”春若水冷冷地說:“這可是你自己承認了的!”
“我……錯了……”冰兒眼淚汪汪地說:“我的心太軟……只……只以為……早晚橫豎還不是這麼回事……小姐您的心太狠……王爺他……”
“別給我說這些!”春若水忽然打斷了她的話,冷笑一聲,瞅著她:“別以為我……
哼!這種事,我聽了都噁心,還以為我是在吃醋!你……”
輕輕一嘆,她瞅著冰兒無限憐惜地說:“你是自甘下賤,別說是你一個丫頭了,現成的例子多得是,季貴人如今的下場可又怎麼了?憑你?”
苦笑了一下,春若水冷冷地說:“如果你不是跟我來的,愛怎麼就怎麼,那是你自己的事,我管不著,今天的情形,可就不一樣了。”
“小姐……我錯了……您還是帶著我走吧!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冰兒嗚咽著,哭成了個淚人兒似的。
“太晚了,你還想走?”一霎間,春若水臉上罩起了大片寒霧。“還有,你犯了更大的錯,你居然把君無忌住的地方告訴了朱高煦!”
冰兒登時全身一戰,睜大了眼睛。
“有沒有?”春若水臉上是出奇的冷。
冰兒的舌頭幾乎凍住了,全身更是戰抖得厲害,“我……君先生他……他怎麼了?”忽然看到春若水那張臉白中發育,青得可怕,一時頓知不妙,嚇傻了。
“冰兒!”春若水的聲音有些發抖:“你出賣了我都沒什麼,出賣了君先生,也就是出賣了為人的道義,你……你簡直連狗都不如!我……絕不能饒你!”
不知什麼時候,一口精光四射的匕首,已經緊緊握在了她的手裡,很可能這口匕首,早已安置在她的身邊,猝然拔在手裡,真有驚心動魄之勢。冰兒驚叫一聲,整個身子直向後面倒了下來。
卻被春若水當胸一把,抓了個結實。
“小姐……小姐……您饒命……饒命吧……”
“我……”一霎間,春若水像是換了個人,晃動的刀身,遲遲不能下落,多少顯示了她此一刻的猶豫不決。
冰兒顫抖著叫了一聲:“小姐……”驀地向外掙脫,春若水的匕首,便在這一霎,猛力向前刺出,“噗哧”一聲送進了冰兒的前心。
“噢……”冰兒的一雙眼睛睜得極大,顯示著她極度的驚詫,無論如何她也想不到春若水會向她下此殺手,真的用刀殺了她,隨著她緩緩倒下的身子,兩隻手緊緊抓住胸前的刀,怒血泉湧,霎時間已染紅了她的一雙手。
“小……姐……”忽然她分出了一隻手,緊緊地抓著春若水,佝僂的身子,用力地向上彎過來。
“小姐……您殺了我……殺得好……我這樣的人,還是……死了的好……只是……只是……”
春若水一時淌下了熱淚,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她。
冰兒掙扎著,像是有極重要的話要告訴她。
“小姐……有個秘密……我才知道,正要告訴您……”咳嗽著嗆出了一口血,她吃力地說:“王爺和君先生……他……他們是……是兄弟……是親兄弟!”
春若水點點頭只是聽著,忽然把她緊緊擁抱在懷裡:“冰兒……冰兒……”
“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你就快說出來吧……”春若水哭叫著,把她抱得更緊了。
“小姐……”冰兒聲微力弱地說:“請……告訴小……小琉璃……我對不起他……”
“冰兒!”春若水用著可怕的聲音喚著她,用力地搖著她:“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跟朱高煦?他害得我們一家還不夠慘嗎?為什麼你要瞞著我?”
“我……也不知道……”冰兒圓睜著兩隻眼,喃喃說道:“我已經……有了他的孩子……已經……已經三……三個月了……”一口氣接不上來,她就死了,卻仍是睜著圓圓的一雙大眼睛,張開的嘴,更似有許多話要說,卻再也說不出來了。
“冰……兒……”像是夢囈中的那種呼喚,春若水全身抖成一片,手上、身上、臉上,全沾滿了冰兒的血。
慢慢地,她把冰兒的身子放平了。
多少快樂,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