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看著,兩人臉上的神色都變得驚詫萬分。
孟士元緩緩站起身,低著頭,在房中踱了幾圈,想了想,走到書案前,提起筆,迅速寫好一封信,封好了,對孟夫人道:“我馬上將這封信交給李堂,讓他送給麗君。”
孟夫人看著他,一邊拭淚,一邊嘆道:“原來她考了狀元,還做了朝廷的三品大員,怪不得這麼久沒有音訊,只是女扮男裝,是欺君大罪,只怕會有性命危險啊,還有那個什麼娘娘,為什麼要派人找她,難道麗君不小心冒犯了她嗎?”
孟老爺道:“你不必擔心,只要她還活著就是一件大喜事,我相信,我們的麗君又聰明又能幹,一定不會有事的,只是不知道她和少華怎麼樣了,麗君的年紀不小了,也該成親了。”
孟夫人道:“是啊,再過幾個月,女兒就滿十八歲了,可恨我們卻不能在她身邊,為她慶賀生辰。”
孟老爺道:“這位李正風將軍是麗君的好朋友,我們不如置辦些壽禮,請他轉交給麗君。”
孟夫人道:“好,就依你之言。”兩人驟然得了女兒的訊息,知道她安然無恙,心中十分喜悅,可是轉念又想到她如今處境危險,四周危機四伏,而且不知何時才能回來與他們相聚,心中又變得萬分憂慮,一時憂喜交加,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皇宮中。
暖和的風從廊前吹過,簷下掛著的一串銀鈴鐺在風中輕輕搖擺,發出一連串清脆的叮噹聲。鐵穆耳揹著手站在簷下,眼望著遠遠的宮牆,已是夏季,御花園中繁花似錦,綠葉燦然,無數蜜蜂在花從中紛飛,幾隻蝴蝶扇動著彩色的翅翼,從眼前翩翩飛過。
鐵穆耳迅速伸出手,捉住了一隻,舉到眼前看了看,一笑,又把它輕輕放開了,蝴蝶慌忙逃去,很快便消失在繁密的花叢中。
一個穿著粉紅色衣裙的宮女端來一個銀盤,盤中放著一壺西域進貢的葡萄酒,還有一隻黃金酒杯,放在案几上,伸手為鐵穆耳倒了一杯,躬身施了一禮,姍姍退了下去。
鐵穆耳端起酒杯,看著杯中澄明的液體,陽光照到酒杯上,反射到他眼中,閃著明亮而又灼熱的光芒。這時阿罕走過來,拱手道:“啟稟皇上,張中書如今已出了常州,快到湖州了。”
鐵穆耳仰起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朕聽聞湖州知府粘罕此人生性貪婪,在任內聚斂了許多錢財,可是真的?”
阿罕道:“確實如此,粘罕仗著魯國長公主的疼愛,在湖州胡作非為,肆意欺壓百姓,民憤極大,不光是他,太平,常德等州府的地方官也都是如此。”
鐵穆耳轉過頭看著他,眼中露出一絲憂慮,想了想道:“你馬上到湖州去,把張好古給朕召回來。”
第二日,我一早便起來,和都林一起出了城,騎著馬,跟著粘罕來到堤上,舉目只見大堤已經修了很長的一段,又見岸旁堆著些稻草,泥灰等物,心中疑惑。轉身叫張漁找了把鋤頭來。自己在堤上選了一處,親自挖了起來。
粘罕站在一旁道:“大人千金之體,不可妄動,這種粗重之活,不如讓下官叫個民工來吧。”我抬眼看了他一下,見他臉上神色慌張,轉身不理,只管一鋤鋤挖下去,都林在旁看著我,臉上憂慮愈深。
我挖開大堤,只見堤上只最上一層有些碎石,也未填充黃泥,石灰等物,再往下挖,便露出許多幹枯的稻草,泥灰。
我心中大怒,把鋤頭一拋,對張漁道:“將他拿下。帶回府衙。”張漁應命上前押著他隨我們回府。
我坐在大堂之上,看著臺下跪著的粘罕,猛拍驚堂木道:“大膽粘罕,你可知罪?”
第六卷 官場浮沉(上) 第四十三章 杖責
粘罕道:“不過是鋪了些稻草,什麼大事!”
我怒道:“你私吞朝廷專款,弄虛作假,置百姓生死於不顧,便是死罪,還有何話說?”
粘罕道:“本官是駙馬的侄子,便是平章政事伯顏老大人,也要給我幾分薄面,你不過是個出身卑微的漢官,能奈我何。”
我笑道:“是嗎?來人,給我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衙役上前欲拖他。粘罕爬起來大聲道:“誰敢上前!”
都林在旁道:“張大人,粘罕畢竟是朝廷命官,怎可當眾杖責,不如讓下官寫一道奏摺呈給皇上,皇上英明,定會治他的罪。”
粘罕聞言看著我冷笑。我心裡實在氣不過,暗道:我今日卻偏要殺殺你的氣焰,大不了辭官不幹了,正好趁了我的心願。想到這裡,我笑道:“粘罕違背朝廷法令,貪汙修堤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