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出失望之色,被我看在眼裡,心中暗暗吁了一口氣。大家讚了一回好,輪到鐵穆耳了。他拿起一根竹筷,一邊擊節,一邊低聲唱道:
“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唯聞女嘆息,問女何所思,問女何所憶。女亦無所思,女亦無所憶……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辯我是雄雌。”
聽他歌詞,我與李知棟面面相覷,默然無語。我悄悄抬頭,正碰上鐵穆耳鷹一般的雙眸。眸中光芒閃現。連忙低頭他顧,避開他的目光。只有皇甫少華渾然不覺,依舊凝神傾聽。
待到鐵穆耳歌畢,我慌忙擊掌叫好,李知棟也忙點頭稱讚。鐵穆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笑而不語。
皇甫少華言道:“我既不會唱歌,也不會吹笛,不如取劍一舞吧。”說完,他從身後擎出一把長劍,寒光凜凜,“好劍,”鐵穆耳讚道。我站起身說:“不如小弟歌一曲,為你伴奏。”皇甫少華喜道:“如此甚好。”
我使勁壓低嗓門。粗聲唱道: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事幾多驕。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歸。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事幾多驕。蒼生笑,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皇甫少華聞歌起舞,一把劍使得如匹練一般。只見他矯健的身軀翻騰飛躍,如矯龍出海,猛虎下山,一時滿室劍氣。歌聲方罷,猶有餘音在室。鐵穆耳擊掌大笑,“好,好歌,好劍法,三弟與四弟真是心有靈犀,配合默契啊。”李知棟聞言,臉色又變得鐵青。鐵穆耳又道:“只是四弟聲音太過低沉,若能盡展歌喉,豈不妙哉。”我拱手笑道:“讓二哥見笑,四弟才盡於此,不能再高了。”
李知棟在旁甕聲道:“四弟,你打算何時起程去大都。”我道:“明日起程,不知大哥意下如何。”皇甫少華道:“大哥與四弟去大都有何事。”李知棟道:“我在外遊歷許久,要回大都看望家中老父老母。”
“那四弟你呢。”鐵穆耳問道。
我道:“此事一言難盡。”
皇甫少華道:“我們既為兄弟,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我家中出了變故,想往大都投奔親友。”
“不知親友是誰,或許我們可以幫得上忙。”
“是舅舅的好友皇甫馭風。”我一言既出。有兩個人瞪大了眼睛。
“皇甫馭風正是家父,不如我與你一同前往。”皇甫少華興奮地說。我也大感驚異的望著他,
“不必了,四弟有我陪同既可。不用煩勞三弟。”李知棟板著臉說。鐵穆耳聞言,饒有興趣地看了看他。
“也好,四弟,不如我再寫一封信,讓你帶給家父。只不知你舅舅是誰,能否告知。”皇甫少華話音一落,另一雙滿懷期望的眼睛看向我。
“哦,這個嘛,舅舅囑咐要見到皇甫伯伯,才能稟明一切。”那雙眼睛一暗。(當然是鐵穆耳的)。我心內暗笑。跟我鬥,我可比你整多了幾百年呢,小樣。
天色已晚,我們四人踱出聚芳樓,只見星辰已滿天。小蘭他們已先行一步回去了。我們互相告辭離去。李知棟依然默默跟在我身後。走了一段路,我受不了這氣氛,忙加快了腳步。李知棟見狀急忙趕來,我故伎重施,突然住腳,呆瓜依然中招,堪堪剎住,幾欲站立不穩。我忍不住回頭笑道:“大哥,還生我氣嗎?”他見我笑容綻開,臉色不再陰鬱。我回身又欲走,李知棟卻在身後叫道:“麗君。”我神色凝重地回頭。“大哥,不要再往下說,不然兄弟也沒得做了。”李知棟聞言,木木地站住,我不忍再傷他,只得催道:“大哥,明日還要上路呢,不如早些回去歇息。”那個呆瓜於是又慢慢挪動腳步。我緩緩走在前面,只覺空氣中都是傷感的霧,心中不由重重地嘆了一聲。
第二卷 風雨同舟 第一章 生死一線
清晨,我收拾包裹,便悄悄叫醒了小蘭,趁著天還沒亮,準備甩了那個呆瓜跑路。小蘭驚詫地跟在我身後,邊走邊說:“小姐,那李公子雖然呆一點,人還是滿好的,你這樣丟下他,他一定會很傷心的。”
我回頭道:“管不了這麼多了,再跟他同路下去,不是被悶死,便是被酸死。”
“那小姐是喜歡皇甫公子了。”
“你胡說什麼?”
“小姐,你與皇甫公子這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