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酒窖。
“哈哈……小子,你等不到你的父皇了!”拎起小孩子的衣領,季如風冷笑著,透著輕蔑肅殺。
“…哇哇……母妃救我……咳咳!”
淑妃看到兒子被季如風抓的透不過氣來,急得花容大失,也顧不得身份就朝著季如風連連磕頭哀求:“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我的孩子!”
幽若冷眼旁觀,也不做聲,這種時候不是她可以出頭的時機,即便這孩子此刻活下來,也許終究避免不了和那些已死的妃子一樣的下場,自己如今也不是任人宰割麼?
季如風斜睨著幽若,唇邊冷笑,這女人對於段啟的確是不同,他和他相識這麼多年,段啟從來沒有像今日在城樓下這般看過一個女人,看似柔潤溫婉的女子,卻似有鐵石心腸,可是他也分明注意到了她緊蹙的眉頭,他倒要看看這女人到底有什麼能耐。
“你說如果我明日把你扔下城門,段啟會如何呢?”季如風一把拽起幽若,捏著她的下巴問到,兩眼透著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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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試不就知道了!”幽若苦笑,輕吟出聲,只覺得下巴就要被他捏碎了。
“你真的不怕死?”有些驚訝於她的反應,禁不住眯眼打量起來。
“如果我的死能夠代替那些無辜的百姓,死又算什麼,不管你和他有什麼恩怨,以至於讓你用這樣極端的方式對付他,只是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都是無辜的。”幽若誠懇的望著季如風說著。
“哈哈……無辜?這個天下無辜的卻死於非命的人何其多!”季如風仰首輕狂大笑,無辜?他們何嘗不無辜?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只是想殺他報仇而已,何苦殘忍的要拉這麼多人陪葬?”
幽若在賭,賭眼前的這個看似殘暴的人是否還拯救的餘地,她實在不明白他的所作所為,如果是要殺皇帝,何苦如此大費周章來佔領一座城池,而且兵力如此懸殊,很明顯是不可能成功的。
季如風冷笑的看著幽若,笑的無奈,笑得諷刺,笑得輕狂:“哼……拉這多人陪葬?”
他是想殺他,做夢都想殺他,只是接連兩次刺殺都死傷無數,卻發現今日的段啟早已不是當年的段啟,他身邊暗中保護的那些護衛將他多年訓練的殺手幾乎全部殺盡,而且趕盡殺絕,他憤,他怒,他狂,還有什麼值得顧忌的,既然如此,他就拖著他一起進地獄。
越發靠近幽若一步,季如風冷視著幽若,似有無盡痛苦扭曲了那雙眼:“陪葬?你可知道你那英明的皇帝夫君當年為了這皇位拉了多少人陪葬?哪怕護他如子的兄長,他都可以親手殺害,然後親手將他的頭顱割下來,換得一個平亂功臣的名聲踏上那皇位?”
那黑眸中似有萬簇熊熊烈火在燃燒:“你可知道他殺了多少曾經與他並肩作戰多年,一起從血海屍山中走過的戰友?殘忍對麼?他大筆一揮就將數十家幾千口人的生命送上黃泉,老弱婦孺,一個不放過,不算殘忍算什麼……哈哈哈……”
季如風大笑著離去,那猖狂的笑聲中似有千杯苦澀,萬種怨恨,他怨啊,恨啊,那個曾經同他一起策馬奔騰,嬉戲玩耍的玩伴,那個曾經同他一起馳騁沙場,同戈同袍的少年英雄,如今卻成了他恨不得千刀萬剮的人。
什麼社稷江山,什麼家,國,天下,都是假的,通通都是假的!他在邊疆戰場為國家浴血奮戰,換來的只是謀逆犯上的罪名,他以血肉之軀守護著這段式江山,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幾百家人的血肉之軀慘死在皇室的大刀下,這算什麼?
這個天下如果還有天理,他們就不會亡命天涯,被迫成盜,成匪,用那曾經指向敵人的刀劍指向自己的族人,燒殺掠奪,無惡不作,全都是拜那深受萬民愛戴的皇帝所賜,既是如此,就讓他和他們一起遺臭萬年吧……
幽若緊握著雙手,嘴唇顫抖,不願相信他是這樣踏上皇位的,他真的是手染著手足的鮮血來換的這至高的權位麼?可是她卻在心底為他心痛,痛的心如刀絞,人間的所有絕情在一個帝王身上演繹的多麼淋漓盡致,這流血千里帝王路,他走的何其艱辛,人情,對於一個帝王也許真的太奢侈了……
可是即便真是如此又如何?一將功成萬骨枯,今日即便不是他,也會有另一個帝王踏著與他相似的道路走向這天下至高的寶座,一個帝王的是非功過自有歷史來評判,與她無關,他在她眼裡,只是一個男人,一個叫皇上,掌控著天下生殺予奪大權卻也揹負著天下重責的孤獨男人,其他的什麼也不是……五更時刻,突然之間,金鼓大作,大軍攻城,幽若、淑妃、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