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蕭家再加上楊家,到時我等萬是無法與之抗衡,只怕於我等不利呀!”吏部尚書靠近秦拓的耳朵輕聲耳語。
秦拓儒雅清俊的臉上只有淡淡的淺笑,似乎看不出年紀,唯有那額頭的幾縷淺紋和鬢角的幾抹灰白,在遙遙昭示著主人的年紀,還有那稍顯狹長的鳳眼,顯得與這文雅的氣質有些不稱。
“秦相?”一旁的另一位大員見秦拓似乎沒有反應,忍不住又喚了一聲。
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遠遠的望著圍場正中的段啟和楊天齊,那溫潤的灰眸中似有幾簇凌厲肅殺的光芒射出,秦拓緩緩開口:“莫急……莫急!我等且看他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吧!”
禮部尚書似有一絲不解,正欲開口詢問,秦拓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道;“這楊世南頂多也就是個武夫,有勇無謀,也就只能敗事,卻還不自量,不過卻有這麼個兒子,真是羨煞老夫呀!”
說完又喝了起來,心中冷笑,他蕭稹斷不會看不出皇上的意圖,只是那楊世南就未必了!正思量間,就看到圍場入口處一騎快馬穿過層層衛兵,如疾風閃過,直奔圍場正中而去……
那鐵騎上計程車兵飛身下馬,單膝跪地拜見段啟,面有焦急之色,群臣皆凝神屏息,加急鐵騎深夜到達,必是朝中有大事發生。
“皇上!”那風塵僕僕計程車兵將一封金漆燙邊的加羽書信呈於段啟。
段啟神色嚴峻的接過書信,眉頭緊蹙,似有一絲不好的預感,看完信後,徑直將信揉成一團扔進篝火,黑眸染上一層黑霜,將先前的熱烈氣氛一掃而盡。
“賀奔,起駕回宮!”
那一聽就令人瑟瑟發抖的聲音猶在耳畔,文武大臣只見段啟已然快步走向馬廄,左右文武沒有一人敢開口詢問,想來定是朝中大事,只是這老天似乎並不打算就此罷休,又有一騎加急鐵騎飛馳而至,落馬於段啟跟前。
眾人只聽見一聲怒吼:“還愣著作什麼,都給朕備馬回宮去!”嚇的眾人立馬撲通撲通跪倒在地。
段啟眸中暴戾與沉痛如疾風勁雨般掃過跪倒一地的群臣,揮袖轉身上馬,只留下一句:“子時尚未回宮的都提著你們的人頭來見朕!”
是夜,日韶王朝第一次晚朝,雍和殿內燈火一夜未歇。
接連發生的兩件大事讓朝中瞬間亂成一團,原本匪盜橫行的昌州突然淪陷,十萬叛軍隨後以“齊王”之名又公然佔領曲寧、暨南二縣,其中昌州城中守軍及官方府吏十多萬人盡數被殺,所有通往外界的通道被切斷,揚言要血洗汴西。
就在昌州被佔當晚,宮中大火,近百名刺客潛入,因宮中守衛禁軍有過半隨仰光帝前往隨山,宮中防禦不足以抵擋如此重大的侵襲,守衛宮女太監死傷無數,二皇子、淑妃、賢妃、還有其餘五名昭儀、婕妤被擄至昌州,誓言要以他們血祭奠當年發動“天門之亂”的齊王段允及其宗室部下。
當年那場血染半個皇宮的“天門之亂”再次無可避免的被搬了出來,這本是朝廷的禁忌,朝中僅剩的幾個老臣皆知這天門之亂的內幕遠非當時所言,但沒有人膽敢去探究,天門之亂之後,平熙帝突然抱病不起,奄奄一息,拜時任驃騎大將軍的蕭稹為丞相,輔政太子,當年知道內幕的臣僚幾乎全部被蕭太后下懿旨斬殺或流放北疆,從此再無任何訊息流入民間。
[朝堂洶湧:第四十一章 恐懼]
漫無邊際的黑暗,上竄下顫的顛簸,冰冷刺骨的寒意,猶如身處地獄之淵,幽若恍恍惚惚的覺得似乎在一輛行進的馬車上,還有啼啼塔塔的馬聲……口乾舌燥,全身一動也動不了,好像吃了迷|藥一樣,到底是在哪裡?
泛了泛疲憊的眼皮,開始回憶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正坐在床頭為如意敷藥,如意的股傷已經好了大半了,御醫說痊癒後可能無法正常坐臥,走路時時會一跛一跛的……然後就聽到外面喊失火了,秀兒跑出去……接著就是幾道黑影從天而降……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突然之間皇宮中會失火?那些刺客為什麼會劫持她……無數疑問夾著恐慌襲擊著幽若,只聽到心口撲撲直跳,冷的瑟瑟發抖,猶如遙遠的洪荒之中,沒有方向,沒有生的氣息,人煙罕至……
“嗚嗚……嗚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廂中似乎隱隱約約有哭泣的聲音,好似還有孩童……怎麼會這樣?幽若掙扎著想要起來,才發現自己的雙手都被捆住了,勒得像是割了幾刀,嘴裡似乎也塞了什麼東西。
“誰?是誰在哭……”
幽若竭盡全力想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