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哭著跑了出來,走近一看,原來是沈牡丹,只見他頭髮散亂著,一張小臉哭的通紅,嘴兒也腫腫的,身上只披著件浴袍,露在外面的脖子和胳膊上青青紫紫的淨是傷痕.見翠竹帶著站在院子裡,他也是一驚,可卻仍轉頭跑了.
翠竹雖然年輕,可是卻不傻,沈牡丹那身上穿的明明是葉主兒常穿的黑浴袍,還有他身上的那些青紫,他在自己主子洞房的第二天也見過,哪會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聽翠竹哭著說出這些話來,任傾情的心裡又翻又攪,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真想衝去狠狠打一頓那個騷狐狸,再問問他,怎麼賤成這樣,敢趁著自己身子不好,就去勾引葉主兒.也不想自己是什麼身份?!
就這樣琢磨了一晚上也沒睡,第二天一早上,便要讓人去把沈牡丹那個狐狸精給找來.可小童去了半晌兒,卻一個人回來了.只說那沈牡丹被內府總管王氏帶去了,說是葉主兒賜了藥,要王氏親自帶著人給那個騷貨喝.
任傾情在家裡,母親身邊也有些小侍,如果哪天寵了他們,又不想讓他們懷孕,便會在一大早就賜一種藥湯,於是那些小侍們也就知道,主子不想讓自己替她生孩子.心裡雖然委屈,可卻也不敢不喝.這麼說來,王氏這次給沈牡丹喝的藥,顯然就是葉主兒賜的了.
想到這裡,任傾情原來衝上來的火氣不由消了大半,心裡又琢磨了半晌兒,於是便向傳話的小童道:“你去,告訴沈公子,就說我這裡今兒個不用他來伺候了,他只管好好養身子.”說著,又向翠竹道:“去和內府總管說,今天單給沈公子煮些清淡的粥飯送去,就說是我的意思,讓他好好調養調養身子.”
任傾情做的這件事兒,很快就傳到了柳氏的耳朵裡,雖然沒聽這位主夫公公說什麼,可由他賞賜的東西,卻一件件兒的送來了,看得出來,他老人家滿意的很.就連這次除夕讓他出來應酬,怕也是借了這件事的光.
想到這裡,任傾情心裡終於好受了些.雖然葉主兒這些日子沒和自己同房,可是時間一久,總有法子讓她疼自己,這生孩子的事兒,也得哄著她答應了才是.
正在她想的出神的時候,只聽翠竹的聲音在外間響起:“沈公子先坐坐就走吧,我們主子正歇著,一會兒要去伺候主夫公公呢,這會兒恐怕是不能見你了……”
葉府家宴(中)
沈牡丹自那日被葉青虹寵過後,心裡便又甜又酸,直躲在自己屋子裡裹著被子又哭又笑,折騰了半晌,最後,實在是身子乏子不行,飯也沒吃,便迷迷糊糊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大亮呢,就聽外面一陣喧鬧,原來是內府總管王氏帶著一干小童來到他房裡.
那王氏在葉家是出了名的厲害男人,這府裡的小侍小童們說起來沒有不怕的,所以見了這王氏,沈牡丹也只有行禮的份兒,心裡暗自猜測著,不知他今日是為什麼事來.
只見那王氏一揮手,一個小童便端了一個藥盅進來,只聽王氏道:“今兒一早,葉主兒就吩咐人配了這藥給你煎上,現在又要我親自看著你喝了,沈公子快請吧.”
沈牡丹見這情形,便知道這湯藥的來歷了,可是心裡卻酸得不行,一想到葉主兒不願讓自己給她生孩子,男人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了下來.一邊哭,一邊又想,肯定是葉主兒知道自己的身份來歷了,想那天在浴室外的小童,定然是他們告訴葉主兒的,所以,主子便嫌自己這身子不乾淨,所以才賜了這藥.心裡這麼想著,於是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滿臉淚痕再加上腫的紅紅的嘴兒,真是讓人我見猶憐.
那王氏見男人見藥便哭,已經猜到了幾分,只不過他生來就討厭沈牡丹這樣狐媚子的男人,所以直等他哭的要暈死過去了,這才冷哼一聲道:“沈公子還要是收收眼淚吧,這藥可不是你想的那種,這是葉主兒特意請了京裡醫術高明的大夫,專門要來了給勾欄院裡從良的小倌兒吃的解藥,又配了若干消火的補品燉出來的.也不知你這是享的什麼福,雖然說你是宰相大人送來的,可你那身子……哼!”王氏不屑地瞪了沈牡丹一眼道:“也不知你前世積了什麼福,葉主兒說了,以後必得天天服用此藥,吃上個一年半載的,你身子裡的那些媚毒才能全清了.”
沈牡丹原本以為是葉青虹不想自己有身子,所以才給他喝這湯藥,可如今聽王氏這麼一說,才知道是這個原由,可原來委屈的抽泣聽了這話卻變成了號淘大哭,心裡不禁又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葉主兒這般的為自己著想,竟連京裡最好的大夫都請了來.難過的是,自己那見不得人的身世終究還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