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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敬佩的。去年在臺爾莊,就有幸指揮過川軍作戰。王銘章將軍率部血戰滕縣,至死不退,你們四川的金錢板也唱道,‘臺兒莊,打勝仗,四川出了個王銘章,王銘章,守滕縣,五千子弟英雄漢’。可以說臺兒莊是中國人民的勝利,更是川軍的勝利,因為從此以後,川軍打出了聲威,打出了光榮,再也不容任何人小視。”

在暴風雨般的掌聲中,張軍長有力地揮動著手臂,提高聲調繼續說道:“眼下大戰在即,國家養兵就是為了打仗,打仗就會有傷亡。人總是要死的,多活20年少活20年轉眼就過去了。但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象你們四川的李家鈺、饒國華、王銘章將軍為國家為民族而死,就重於泰山,否則輕如鴻毛。國家到了如此危亡地步,我等若貪生怕死,國家就亡定了,我等若抱定為國捐軀之決心,國家則定能置之死地而後生。本人相信,只要我等人人抱此決心,我們國家及我五千年曆史之民族,決不致於亡於區區三島倭奴之手。為國家民族獻身之決心,海不幹,石不爛,決無半點改變,本人願與諸位共勉!”

全場官兵,熱淚漣漣,人人禁不住振臂高呼:“為報國仇,萬死不辭!”

高軍武在下面聽得同樣熱淚盈眶,豪情滿懷。

晚上下了一場持續時間很長的暴雨,天氣一下子涼爽了不少。次日一早;一隊美式十輪大卡車把這批新兵趕送到漢水前線;補充進了巳與日本人激戰數天傷亡慘重的部隊裡。

中午過後,車隊在漢水東岸的紫雲鎮鎮口被堵住了,一名手執小紅旗的軍官跑上前對坐在第一輛車裡的邵青陽說,往東岸火線上搶運彈藥輜重,往西岸運送傷兵的汽車和逃難的老百姓太多,為了減輕浮橋壓力,所有運兵車在此停下,新兵們一律步行過橋,徒步趕到火線。

出現在高軍武眼前的是一片象波濤一樣起伏的丘陵,山不如四川的高大,也不如四川的陡峭。沿途公路兩側到處可見成片的野戰帳蓬,各種各樣的火炮陣地,還有縱橫交錯的塹壕與大大小小的地堡相連。

暴雨過後的漢水江面陡然增寬了不少,上游肯定有不少地方遭了澇災,滾滾洪濤上不時漂過牲口和浮屍,還有衣櫃,房梁、桌子等物。

過了浮橋,邵青陽帶著隊伍順著搶修出來的戰時公路與往西逃難的大批老百姓逆向而行。

沿途看到的情形,令高軍武膽戰心驚。

由於政府實行“焦土抗戰”,鼓勵淪陷區的老百姓撤退疏散,但又無能力作任何安置,對流離失所的難民沒有稍加援手,任其亂跑亂竄,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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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遠征軍 第三節(3)

漫山遍野都是難民大軍——鐵路公路、工礦職工及其眷屬、流亡學生與教師,難計其數的軍眷,潰散的散兵遊勇以及不願作奴隸的熱血青年,男女老幼匯成一股洶湧人流,隨著淪陷區的擴大,愈裹愈多。他們對敵軍並無什麼殺傷力,對自己的軍隊卻礙手礙腳。道路上塞滿了各式各樣的車輛——從手推車到汽車應有盡有,道路兩旁的農田也擠滿了人,踐踏得寸草不留成為一片泥濘。車輛不是拋了錨,就是被壞車堵住動彈不得。難民大軍所到之處,食物馬上一空,當地人民也驚慌地加入逃難行列。

入夜天涼,難民燒火取暖,一堆堆野火中夾雜著老弱病人的痛苦呻吟與兒童啼飢號餓的悲聲,沿途到處是倒斃的腫脹屍體、極目遠望看不到一幢完整的房屋,人人都不禁墮入悲痛驚愕的心境,無論如何剛勁之氣都會隨之消沉。

這樣的慘景,對軍心士氣而言實在是一種不小的打擊。

踏著一地泥濘趕到上峰指定的目的地秦家村,邵青陽才知道他原來所在的營打得只剩下了四成,排以上的軍官陣亡了一半以上,連營長教導員也都殉國了。五大三粗的邵青陽當著他原來的部下和剛帶來的新兵蛋子的面,象個痛失了親人的娃娃似地捶胸頓足大哭了一場,然後師長宣佈他這副營長依序晉升為營長,立即指揮隊伍分配陣地,準備抵抗日本人隨時可能發起的再次攻擊。

月亮升起來後,炊事兵把飯菜挑到了陣地上,士兵們全蹲在地上圍著菜盆吃飯,6挺捷克式輕機槍和兩挺“馬克沁”重機槍架在戰壕邊上,用柳條兒和稻草遮蓋著。月亮很大,高軍武端著碗還沒吃上兩口飯,一大盆菠菜便被戰友們五搶六奪地消滅光了。他只好倒點菜湯在飯碗裡,將就著吃。

突然,“啪嗒”一聲槍響,蹲在對面的一個士兵雙手往後一仰,飯碗“哐當”一聲砸在地上,身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和飯碗同時摔在地上。這個正在吃飯計程車兵被不知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