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南宮無憂微轉眼眸,迎上他滿是惡意的目光,神色不變:“三弟,興許她另有解釋。”
他打從心裡不認為上官若愚會在這樣的場合,故意畫出這樣一幅畫來挑釁皇室的威嚴,她必定另有目的!
兩人的交鋒讓還在狀況外的某人終於明白過來,搞了半天,她千辛萬苦畫出來的超時代畫作,居然被他們當作是不堪入目的存在?
她冷哼道:“三皇子,敢問您一句,臣女這幅畫作究竟哪兒不倫不類了?”
南宮歸玉不屑的癟癟嘴:“這還用本皇子解釋嗎?”
那幅畫,清楚的將男人身體的構造畫了出來,甚至於就連某個私密部位,也毫不遮掩,赤裸裸的展現在眾人的眼前,挑戰著他們的三觀,刺激著他們的底線。
“二皇子,人可以無恥,卻不能無知,”上官若愚嘖嘖兩聲,“這幅畫,是臣女多年來驗屍的心血,你怎麼可以帶著有色的眼光看待它?”
他無知?
南宮歸玉怒極反笑:“哦?你是想告訴本皇子,這幅畫是集合你驗屍經驗後的佳作?”
“當然!”上官若愚彷彿沒聽出他的諷刺,理直氣壯的點頭:“皇上請看,臣女所畫的,是一幅成年男子的身體結構圖,各個器官都被臣女清楚明確的繪製出來,包括骨骼、氣管、肌肉……”
她每說一處,手指還不忘指向圖紙上對應的部位。
“嘔!”一些膽小的秀女,臉色蒼白的彎腰乾嘔,這麼重口味的話題,她們表示自己無法承受,恨不得戳瞎自己的雙耳,捂住這人的嘴巴,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
南宮煌緊繃的面部肌肉狠狠抽動兩下,看著紅毯中央正說得興起的女人,心頭殺意肆虐。
從沒有一個人,能夠三番四次的挑釁他的權威!從沒有一個人,膽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上官若愚敏銳的察覺到上方傳來的那絲殺意,心頭咯噔一下,臥槽!她連壓箱本都拿出來了,狗皇帝居然想宰了她?喂!她這是在促進驗屍技術發展好麼?在為仵作這一行做出傑出貢獻好麼?
沒文化真可怕。
在心頭腹誹一番後,她刷地一聲將宣紙摺疊好,捧在手中,特鄭重的看向南宮煌:“皇上,臣女流落在外這段時日裡,曾有幸破過無數大案,也親眼見識過本朝仵作工作的簡陋以及不完善的驗屍技術,臣女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是,臣女願意儘自己微薄的力量,為天下無辜慘死的死者以及含冤的嫌犯說話!臣女相信,若是足夠了解身體的構造,對於仵作的驗屍一定會有所幫助。”
她說得大義凜然,可南宮煌卻聽得咬牙切齒。
有誰會在喜慶的宴會上,送出這樣一份‘特別’的禮物?
她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唯一一個!可偏偏,她給出的理由卻正直到讓他無法拒絕,無法反駁。
難以言狀的憋屈感又一次席捲帝王的心房,寬袖下,雙手用力握緊,硬生生忍住想要命人將這女人拖出去砍了的衝動,他沉默半響,才強笑道:“沒想到一介女子,也有這等為民著想的心,朕倍感欣慰。”
“這是臣女應該做的。”某個無恥的女人厚著臉皮大聲說道。
南宮煌腳下微微踉蹌幾下,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
“為皇上,為百姓謀福利,是臣女的義務!臣女當不起皇上這般誇獎。”
“……”既然知道當不起,她這副得意、自豪又夾雜著害羞的樣子,是在鬧什麼?
在場的所有人聽得是目瞪口呆,他們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鄙視她的虛偽,還是該崇拜她的高尚品德。
南宮無憂微微一怔,波瀾不驚的黑眸裡,似有流光閃爍。
呵,這才是她啊,能夠在最危機的關頭,轉危為安,用三言兩語,將局勢逆轉。
平靜的心潮又一次盪漾開淡淡的漣漪,好不容易才平復的心跳,似乎在這一刻,又有加快的跡象。
“其實呢,這幅畫不僅僅有幫助仵作提升驗屍本領的作用,”上官若愚憨憨的笑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它對於那些初次學習醫術,對病人的身體一知半解的新手,也是具有一定的幫助作用的。”
“上官姑娘,能否將這畫給微臣看一看?”一名在朝臣中的太醫弱弱的出聲,佝僂著背脊,從地上悠悠站起來,滿是皺紋橫生的容顏,此刻卻帶著一絲緊張,一絲激動。
上官若愚為難的看著南宮煌,“皇上,你看這?”
這種時候,他能說不行麼?
南宮煌艱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