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可憐你了,你還大言不慚和我談愛心!老侃見我不滿,識時務地立即換出一副嬉皮笑臉:生氣了,還挺義憤填膺,當自己是救世主是吧,不就向你借點兒錢嗎,話那麼多,有本事到你馬子面前也這麼鏗鏘有力一把。我說;咳——,你小丫弄的,都混到這份上了還給我矯情。老侃不屑:得了吧,裝什麼啊,就你,誰不知道,早被你馬子強姦了,你還是男人嗎?我登時面紅耳赤張口結舌:你,你聽誰說的。我氣勢立即不象剛才那麼咄咄了,老侃沒搭我的茬,還是向我要錢,我說給你錢你也是他媽的吸毒。老侃說你他媽沒吸不知道有多痛苦,尤其癮上來要他媽的命啊。
那天,我離開老侃的時候給他留下最後一句話就是:老侃,你還是投案自首吧。老侃說:我又沒犯法我投哪門子案。老侃執迷不悟,我真不知該怎麼救他。
他和他和他
圖圖,毒梟,早已被公安鎖定。
但圖圖很狡猾,公安幾次圍剿都在最後一刻被他僥倖逃脫。
圖圖最近和一個叫老克的臺灣毒梟聯絡上,兩個人準備合夥製造冰毒。老克告訴圖圖冰毒比白粉更賺錢,也更容易讓人上癮。圖圖利慾薰心派自己的手下和老克的手下在一家賓館會面,密謀洽談。可能雙方談判的人事先都吸了點毒,暈暈乎乎,神志不清,也不知那句話沒談攏,突然拔槍互射,賓館裡只聽象炒豆子一樣,噼裡啪啦一陣亂哄哄的響聲之後,又歸於沉寂。隔了好一陣子,聽聽再沒有動靜,才有好奇的人去探訊,結果發現客房裡屍體縱橫,牆上象馬蜂窩一樣密密麻麻布滿了槍眼。雙方對射四十多槍,無一人倖免。
因為這件案子影響重大,圖圖不能再在大陸呆下去,匆匆逃回了緬甸,但他不甘心,不久又偷偷潛入內地。
老侃打電話給我,說準備離開,但是缺路費。他想回老家痛改前非。我說何必回老家哪,這兒的戒毒條件不比你老家好,你就在這悔過自新洗心革面算了。老侃狡辯說這兒太讓他傷心,多呆一天他都受不了。他說你不知道睹物起意見景生情啊,每天一睜開眼見到周圍的一切他就心煩意亂,真是死的心都有。我說那你怎麼還不死。老侃說還不是為了你,為了你我也要活下去。我說老侃你就別再耍流氓了,你還是自首吧,我已經把你和圖圖的事向吳小娟交代了,你也就是買了點兒毒品自甘墮落,順便不知羞恥地把毒品賣給了一些無知的青少年引誘他們走上了邪路,如果判刑的話,只要認罪態度好,也許獲個無期,不管怎樣起碼命是保住了。老侃聽了在電話裡扯著嗓子直罵:我他媽早知道你愛打小報告,沒想到你他媽就這麼絕情,你可真他媽心狠手毒啊!我告訴你我和圖圖根本就沒有任何瓜葛,老子是被他害的,我是無辜的!你他媽出賣我,老子遲早有一天閹了你!
不管老侃怎麼暴跳如雷,我還是原諒了他,因為就象他說的螻蟻雖小可也是一條命啊,再說老侃這時候已經很可憐了,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還是想要挽救他。
我如約來到老侃說的那家焦化廠,因為上次去了他住得地方,老侃為了提防我出賣他所以搬了家。在煤場我找到了他,他躲在一個柱子後面,等我過去時他從柱子後繞出來,樣子比以前精神許多,頭髮也收拾過,可能來之前沐浴了一番,特意換上了我給他送去的新衣服,還算神采奕奕。
他一見我就急不可耐地問:錢帶來了嗎?我說:我該你的欠你的。我肩上揹著一個黑色挎包,引起老侃的注意,他兩眼賊賊放亮,死死盯著我的挎包。我說:老侃鳥槍換炮了,找了這麼個溫馨的地方,這裡是你的新別墅嗎?還有專列,怎麼想扒火車跑麼?老侃皮笑肉不笑:你他媽到哪都不忘調侃。我笑了,想說什麼,卻突然一把槍莫名其妙地頂在我的頭上,不知叢哪兒鑽出一個人我都沒有發現。
罐頭!竟然又是罐頭。
我目瞪口呆。
他無恥地在我身上摸索了一遍,也不知摸什麼,然後粗魯的一把把我肩上的挎包扯下來,說了聲:老大。這時一個穿著淡黃色休閒裝的男人很神秘的從我側面走出來。
這是一個看起來挺奇特的傢伙,他個子不高,留著軍人常見的小平頭,方臉上點綴著一對大小眼,在小眼的下面還刻著一道不深不淺的刀痕,彷彿割眼皮手術割錯了位置,結果把只好眼割小了,怎麼瞧都很滑稽。也許他自己也感到可笑,嘴角總掛著一絲自我解嘲般的微笑,同時還帶有一種兒童的頑皮。他牙齒很白,不知用什麼牌子的牙膏刷出來的。他身架很好,很緊湊,站在我面前咧著嘴笑容可掬,給人一種很友善的印象,怎麼看都不象是惡人,雖然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