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氣,一個吊掛金鉤險險勾住了繩索的尾端。四娃拍著扁平的小胸脯翻了個白眼兒:“呼,好險。”
你可以想象這個畫面。
翻白眼兒什麼的可說喬青的常備表情,然她的美早已經不需要贅述,那種慵懶到了骨子裡的氣質,哪怕翻個白眼兒都能翻出個賞心悅目來。可四娃呢——扁平的臉,塌塌的鼻,三角小眼耷眉毛,整張小臉兒都跟讓門板子拍過似的!唯一能顯示出點兒獨特的地方是眸中華彩,眼珠小,眼白大,骨碌碌的一轉,頗有一股子說不出的狡黠氣,勉勉強強掛個可愛的邊兒。
可這白眼兒一翻,小黑豆似的黑眼珠頓時沒了影兒,一雙眼裡只剩下整片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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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的,可憐的守橋族人順著飄到了自己眼前的頭髮仰頭看去,四目一對,他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了。然後十分“淡定”地又低下頭來,以一種很緩慢的動作,脖子嘎啦嘎啦,牙齒咯吱咯吱,終於在一種扭曲的淡定中,瞳孔一縮,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咣噹!
一聲脆響。
第八橋,拿下!
這種拿下方式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兩相一對比,當年孩兒她爹強闖吊橋的壯舉瞬間被甩下九條街。醜的驚天地泣鬼神的小臉兒苦哈哈地瞄了瞄挺屍的族人,她摸了摸臉,悲催地發現這也算是自己的攻擊技能之一了!
鬱悶歸鬱悶,到底只是個小小的孩子,那等失落的小情緒在心頭轉上一圈兒,很快被只剩下七座橋的驚喜取代。
黑黑的小拳頭握起來:“加油!”
然後如法炮製……
一路下吊,暢通無阻。
待到咣噹咣噹的聲音又持續性響了七次,小姑娘揉著腿坐在浮圖島的底部的時候,小嘴兒一咧,小奶牙參差不齊地呲出來,連天上的月亮都默默鑽進了雲層裡,不忍再看。
“好!”
喬青在一片黑暗中凌空鼓掌:“天地失色,日月無光!”
太子爺扶著腦門兒發出一聲幽幽長嘆:“醜到這種地步,也算是一個境界啊……”
當然了,這兩句話,醜到一定境界的四娃是完全沒發現的。這會兒小姑娘還頗為得意地以為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呢,她一軲轆爬起來,飛快朝著另一邊如今的異域盟也是從前的裘氏的冰雪之城跑去。地面上刮擦出長而凌亂的一串兒小腳印,很快那腳印延伸到盡頭處,不見了影子。
喬青和鳳無絕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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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片刻後,視野盡頭處一個小不點兒映入眼簾——四娃又凌空飛了回來,站在半空中四下裡瞄了瞄,足點落葉,兔起鶻落般繞到了浮圖島的後方。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竟是沒在地上留下一丁點兒痕跡!
倆爹媽對視一眼,哭笑不得:“還知道偽造逃跑路線,混淆視聽。”
他們倆,到底生了只什麼樣的小奇葩!
漆黑的眸子裡讚賞的神色一閃而逝,喬大爺才不會承認對這醜閨女很驕傲呢。看一眼接連被醜暈了的八個守橋族人,咂著嘴巴心說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心理陰影。指尖一動,一道氣勁劃破氣流,第八橋挺屍的族人只覺腦門兒一痛,迷迷瞪瞪地爬了起來……
“見見見……見鬼了。”瞳孔一縮一縮的,顯然還對剛才的一幕心有餘悸。忽然,他呆了一呆,那張貼門上辟邪貼床頭避孕的小臉兒再一次浮現眼簾。片刻之後,一聲破了音的驚恐尖叫,後知後覺地開啟了浮圖島上的混亂:“四小姐……四小姐不見啦——”
四小姐不見了。
這還得了?
雖然種種跡象和守橋族人哆哆嗦嗦的證供表明,那不走尋常路的四小姐是獨自一人離開了浮圖島,可礙不住小姑娘才四歲大,區區神師修為在東洲大陸上還真算不得啥。大長老急的擼掉了一把鬍子,一個個猜測浮現在腦中——難道是那生死不明的裘玫捲土重來?不對,那女人被族長放了一馬,絕對沒這膽子回來找死。那麼是朱盟主把四小姐帶回去玩兒了?也不對,朱盟主雖說心大,卻不會連招呼都不打做出這麼沒思量的事兒……
大長老急的團團轉,命令一天要下幾十次:“找啊,快去找啊,一定把四小姐平平安安的帶回來!”
等到族人領命而去,沿著小腳印轟隆隆去了異域盟的方向。
大長老顫巍巍地來到了喬青院外。
院子裡喬大爺和太子爺正下棋呢。
正值初秋。
天高氣爽,落英繽紛。
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