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修為不可怕,心眼兒太多,也能忍!你看冒險隊這個行當,刀口舔血,生死一線,危險又刺激,可換句話說,興起和覆滅太容易了。每一天都有小型的冒險隊成立,多則百年,少則三五人,可真正能做大的有幾個?更不用說,做大了,還要維繫上了幾千年!”
喬青點點頭,明白了過來。
如今百分之九十的冒險隊,都是如兇獸這樣的新晉隊伍,老牌勢力呢,除了逐風之外,也只剩下了那烈焰一支。就從這點上,若那焰驚川沒個老謀深算的心機、穩紮穩打的心態,絕對做不到這一步:“夠能忍的。”
“可不是,那人昨天就到了,非但沒來這邊兒找麻煩,還很客氣地派人送了好些酒過來。嘖,誰不知道烈焰和兇獸不對盤啊。”
囚狼說著,撇撇嘴接過龍天遞來的一罈子酒,仰頭喝了:“唔,好酒!給的這東西還算不錯。”
正巧那焰驚川也朝這邊看來,遙遙對她點了點頭,伸手不打笑臉人,喬青也意思意思點了下頭,收回了目光:“嘖,我是發現了,所有的老牌勢力都有當忍者神龜的潛質。”那天那逐風頭子是一個,今天這烈焰的老頭又是一個,再想想當初鳳無絕給她講的,那‘嘯天’曾經的老大也就是艾文的父親,不也是個能屈能伸老謀深算的傢伙:“唔,要是照這麼推測下去,兇獸也早晚能成老牌勢力。”
囚狼一臉迷茫:“為什麼?”
喬青吹一聲口哨,啃一口兇獸肉,朝鳳無絕飄去一個笑眯眯的小眼風。
鳳無絕立馬黑了臉。
他不就是吃醋吃了這許多年,一直忍著沒問麼,這該死的,到底準備笑到什麼時候!鳳無絕咬著牙一把把喬青給扛起來了,倒栽蔥一樣,在一眾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下,和喬青哈哈大笑的背景音裡,扛著她就回了房——這貨得教育!
於是——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這兩人一直是在教育和被教育中渡過的。
具體誰教育了誰,這不好說,縱觀這些年的經驗下來,太子爺哪次卯足了勁兒發發威,最後總歸是吃虧在他媳婦手裡。反正外頭的不論龍天還是忘塵他們,接連七八天,都沒再看著這倆人的影子。
喬青和鳳無絕,小日子過的是分愛恩愛。
除了每日一“教育”之外,更多的時候,倆人躺在營帳裡,你儂我儂的聊著什麼。她的過去,她的姐妹,半夏谷的日子,鳳小十兒時的樂事,鳳無絕的小時候,尚留在鳴鳳的老太太,他來到東洲的亡客生涯……太多太多了,那些從前沒機會或者忘了提的一些小事,有的溫馨,有的好笑,有的追憶,他們一一在那小小的營帳裡分享。
不時有喬青的大笑聲傳出營帳,帶起外面沈天衣等人的含笑對視:“受不了,照顧照顧我們孤家寡人的心情。”
“你羨慕就去找一個啊!”營帳裡,喬青往外喊。
“世間美人多矣,可惜,再無一個喬爺啊。”他聳聳肩,直言不諱。
鳳無絕嗓音慵懶,慢悠悠道:“死心吧。”
外面頓時一片大笑,沈天衣翻翻眼睛,也跟著搖頭笑起來,終於不用再看那男人的煞神臉了,馬車裡那半個多月,看的他都想自掛東南枝。一轉頭,正看見忘塵微皺的眉頭,他面具下的表情看不到,只那雙眉微蹙,耳尖微動,像是聽見了什麼。
片刻,忘塵抬起頭:“出來了。”
“誰?”囚狼問。
忘塵只看著隔壁的營地,那裡,是屬於逐風的所在。
不用他解釋,眾人跟著看過去,頓時也發現了,那始終緊緊關著無人走動的正中間營帳之前,此刻正站著逐風冒險隊的不少成員。另有一些人,也正往那處趕去,紛紛低頭垂目,排好了整齊劃一的隊伍。帳簾一掀,一個身著黑衣的高大男人走了出來。
“老大!”
無數人猛然半跪了下去。
這邊的動靜,頓時引得整個流沙海忽然一靜,那些散落在各個方向不論在做著什麼的武者,齊齊譁一下站了起來!這正主,終於露面了!就連喬青和鳳無絕也從營帳裡走了出來,眯著眼睛看了過去。
那邊的逐風老大,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忽然就轉過了臉。
兩雙,四目,一對。
逐風老大一頷首,淡漠地扭轉了回去。
這樣的舉動,只讓安靜了下來的流沙海上議論紛紛,齊齊以詫異的視線望向了這邊。那神秘的逐風老大,甚至沒有對老牌勢力主焰驚川有任何的招呼,卻對那那日才和他們起了衝突的異域盟九長老,如此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