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不卑不亢的神色,並未因此而卑微上一分,也沒為此而得意上一點,喬青再對此人添了幾分好感。聽他笑著道:“蘭小兄弟,可莫要怪田某高攀了。”
白白淨淨的一張臉又急的紅撲撲的,嬌嬌弱弱擺手道:“不不不不敢……”
四人都讓他給逗樂了,喬青翻個大大的白眼,蘭震庭那老東西的基因得變個幾變,才能變異出這麼一個小子。
“走吧,帶你們倆出去。”
喬青話音剛落,遠處響起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少爺,少爺!”
蘭府的護衛們急忙跑上來,見蘭蕭除了髒點兒外並無受傷,齊齊鬆了口氣:“少爺可急死奴才們了,從靈隱寺一路找了來,老爺大發脾氣,險些把靈隱寺給掀了!少爺可是又迷路了?快跟咱們回去吧,老爺還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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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青見有人來了,也不再多呆:“那我先走了,你們一道兒。”
蘭府護衛轉頭一看,差點沒原地蹦起來:“你你你你你……”
喬青撇撇嘴,蘭家的人怎麼都這個德行。懶得多說,在一眾驚恐的結巴聲中,接過田宣手中的竹簍,帶著無紫非杏先離開了。待到這紅衣身影消失,蘭府的護衛把自家少爺從頭到腳輪流檢查了一遍,確定的確沒缺胳膊少腿兒之後,才算鬆了口氣,膽戰心驚地道:“走走走吧少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旁邊田宣一臉的莫名其妙:“唔,也忘了問問那小兄弟,姓什名誰了。”
*
喬青回到府裡,直接去了喬心蓉院子。
她已經可以下床了,經過三日的針灸,身體漸漸好了起來,剩下的則需要長年累月的靜養和調理。只是那人依舊空洞,呆呆站在窗前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些什麼。喬青走進門,將熬好的湯藥擱到桌上:“喝了。”
喬心蓉不回頭。
喬青輕笑一聲:“老子要留下的人,閻王都搶不走!我可不會什麼憐香惜玉,你最好自己喝,別讓我摁著你灌下去。”
喬心蓉這才轉身,不發一言僵硬的喝掉,隨即又回到窗前默默站著。
“明天中午帶你去看斬首。”喬青甩手走人,門口無紫非杏有些不贊同的嘆了口氣:“公子,若是她真的不喝,你還真給她灌下去麼……哎,這個女人好可憐的。”
喬青抱著手臂冷笑:“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什麼狗屁的可憐,韓太后處心積慮十幾年的計劃一朝喪,宮玉做了一輩子的美夢化為泡影,他們倆可不可憐?活死人一樣麻木活著最終屍骨無存的藥人,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喬雲雙,被全家人出賣死後連個棺材都沒有的老子爹媽,跛著腿整整被人嘲笑十年的二伯,這些人可不可憐?你走出盛京看看,貧民區裡瘦骨如柴生下來就沒吃過飽飯的孩子,前兩天那隻皇宮門口怕的渾身哆嗦該死跑不了的大黃狗,一個個的全他媽比她可憐!一輩子錦衣玉食受了那麼點兒罪就尋死覓活的,自以為自己全天下最慘,搞笑,被迫害妄想症啊!自己都不可憐自己,老子可憐她幹嘛!走人,回去吃晚飯,餓死老子了。”
無紫非杏對視一眼,總覺得這話有點歪理邪說,不過仔細想想又挑不出任何錯處。
兩人趕忙小跑著跟上,笑嘻嘻問:“公子,原來你知道那隻大黃狗受傷了啊!”
喬青一噎,靠,說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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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巴掌拍在倆丫頭腦袋上:“你家公子最可憐了,沒爹沒媽有個師傅還是個不著調的,對著一喬府的血海仇人裝了十年孫子,還得讓人戳著脊樑骨罵廢物……走走走,趕緊回去做飯去,可得好好安慰安慰你家可憐的公子。”
三人嘻嘻鬧鬧的一路跑遠了。
房間裡的喬心蓉依舊不動,只是那背脊一僵,乾涸了許多年再也落不下的眼淚,悄然滑落。
……
第二天中午,喬青奔進喬心蓉的院子,看見的只有在房裡團團轉的喬伯嵐夫婦。大夫人趴在床上嚎啕大哭,喬伯嵐六神無主滿面愁容,一見她進門,便彷彿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家主……”
“人失蹤了?”
“是啊家主,整個喬府都找遍了,丫頭說她早晨喝過藥後就坐著沒動,不過出去準備個午膳的時候,再回來就不見了。這都好些會兒了,也不知去了哪裡。心蓉啊,她會不會做傻事啊!”
喬青挑挑眉:“你剛才說,她早晨喝過藥……”
大夫人一愣,這才反應了過來。平日裡她從來不會主動喝藥,哪一次不是家主來了一聲冷笑威脅著才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