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何不能。就算是凡胎肉體毀了個 乾乾淨淨,也不是不可以重新聚集而出,她就算魂飛魄散,他也要她活生生的重新出現在她面前,更何況 連那男人也還告訴了她,她沒死……沒死,無論是勸慰,還是欺騙,總歸還有一線希望。
於是他在這裡暫時住了下來,講述那幽冥深淵之事,又講述關於禍龍沐曦之事。講給老頭兒聽,也像 是講給自己聽,縱使每一次觸碰到那樣的記憶,便會像是生生撕裂般的痛,可那樣的痛便又是無時無刻的 提醒自己,他定要活著,活著把那擅自逃走的女人抓回來!
他學那偶人之術,學著如 何操控傀儡,如何將靈力融入其中,用禁術去改變自己的命格。
他學的很快,快到連 自己也覺得無趣。
他記的,他的第一個偶人便做的傾櫻,五官刻的傳神,便彷彿真的 一樣。可當那偶人按著他的意志動起來,如以往一般朝他微笑,他竟覺得噁心,彷彿連唯一美好的回憶也 被玷汙了的厭惡感,讓他一巴掌將它毀了個乾乾淨淨。
而後的很長很長一段日子裡, 他都不願再碰那刻刀半分。
在山洞中的時間彈指而過,一百年的歲月也像鏡花水月, 虛浮飄渺的就這麼堪堪過去了,他甚至以為他會如禍龍沐曦一般獨自等上那萬年,卻發現,其實他比他們 都要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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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琤將傾櫻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剛替她脫了外套蓋好被子,門便被悄悄推開。
老頭兒站在門口,臉上表情意味深長。
嵐琤挑挑眉,隨手取了傾櫻的 袍子裹了下半身,然後便拉了老頭兒走了出去,留了一室清靜,不願讓人打擾了那沉沉睡去的小女人。
“原來是徒媳婦,我早該猜出來。”老頭兒見證了剛才嵐琤的各種兵荒馬亂,想笑又得憋 著,走到窗前站著,頓了一頓:“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我還以為你真真將我忘了。”
嵐琤慢騰騰的轉過頭,緊張久了的臉上終於勾出了淺淺的笑:“師傅你趕我走的時候,可沒說肯讓我再來 。”
老頭兒嗤了一聲:“你這個狡猾的小狐狸蛋,你心裡想什麼我會不知道?若我真 生了氣,還拿這山洞的地圖給你作甚!”
當年這小混球學有所成,便著急想要出去, 可又礙於他年事已大,常年孤孤單單一個人,便自己壓抑下心情,好好生生伺候了一大段時日。
雖然沒說,可老頭兒卻是瞧著他每日每夜的不安穩,一人獨處之時,便望著洞口發呆。自己於心 不忍,便故意找了個碴,裝作發了怒,將他趕了出去。臨走之前,還故意將幾本秘書和一套地圖裝作破爛 一樣扔給了他,叫他滾遠了,不要再回來了。
一是自己孤單慣了,二是自己也堅持不 下多少年了,好不容易完成了心願,便再也不願意多出一分讓自己貪心的理由。
老頭 兒想來,這小子剛走的那幾天,他還老傷心了一段日子。
他以為他們師徒緣分盡了, 如今看來,這重逢倒有趣的很。
嵐琤輕輕的笑了,緩緩道:“師傅定不知在背後罵了 我多少次沒良心的話,可其實不能都怪我啊,我出了這山洞,哪裡還來自由可說,若我貿然過來,後面定 會跟著一大批的追兵,屆時擾了師傅的清修,我哪還有好日子過……況且,我有試過用偶人來尋你,可這 山洞太過特殊,普通偶人的靈力根本無法堅持到這裡,此次若不是傾櫻揹著偶人深入腹地,我恐怕一時半 會也再見不到師傅你了。”
老頭兒斜斜的瞄了他一眼,戲謔道:“錃羅親王?”
嵐琤不點頭也不否認,摸了摸鼻子:“一個名號而已。”
“罷,罷。” 老頭兒笑了笑,道:“我一把老骨頭,你想要做的事我也管不了了,今時今日,你能與我與重逢,我已經 知足,倒是那個小丫頭……”
他話鋒一轉,便帶到了傾櫻的身上:“她體制特殊,能 到得了這裡還相安無事,你也應當明白,她在幽冥深淵裡發生了什麼事,又得到了什麼東西……”
嵐琤的睫毛不著痕跡的顫了顫,老頭兒拍了拍他的肩:“有的人窮其一生想要得到的東西,卻 並不是每個人都要得起的……我有試探過她,她根本都還不知道……是福還是禍,這也說不一定……”
嵐琤抿唇不語,眼簾卻垂下,擋住深深的眸色。
“你也別太擔心,你 與她大難不死,這劫數過了,便應該是緣了。”老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