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也當不成了。
柳元卿讓人收拾,不過是賭皇上對她,這個從小當成女兒養的人的一點點不忍罷了。
直到天傍晚時分,黎昊才回來。
就見他家裡像是被強盜洗劫過,留下的戰場似的。
再瞅向在二門處候著的,已經套好的馬車,黎昊又覺得像是準備要逃難。
當下黎昊就鬱悶了。
他哪裡會想到柳元卿會做這事?
自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急匆匆往正院裡走。
而得了信,第一時間飛報的小廝,已經將黎昊回府的訊息,遞給柳元卿。
柳元卿可是從沒像今天這樣,急等著黎昊回來。
她雖不大,但長到現在,都如同蜜罐裡一般。
別說京上人家,就是皇族親眷,哪個不羨慕柳元卿?
唯一一次挫折,大概也就是黎陽給她的了。
自她嫁與黎昊,一個是正得寵的長公主,一個是皇帝封的親王。
而且黎昊後來又掌了北衙禁軍。
也算得上是位高權重。
兩個人自是沒什麼風浪。
一直順風順水。
這讓柳元卿生出一種錯覺,她會一直這樣順風順水地過下去。
可是,黎昊的出身,卻又成了問題。
其實柳元卿還可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與黎昊和離。
依著皇后對她的寵愛,皇上自不會為難她。
她身為長公主,再擇夫婿,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柳元卿卻是想都沒想過。
聽小廝報說黎昊回來了,二話不說,提著裙子便就往外跑,去迎黎昊去了。
所以,黎昊從宮裡回來,丈二和尚,正摸不著頭腦。
然後便就溫香軟玉滿懷。
夕陽西下,晚霞透過樹葉落到地上的光,斑駁而帶著暖人心的色彩。
黎昊的心,像是被填滿了似的。
摟著柳元卿,好一會兒,黎昊才輕聲問道:
“怎麼了?”
柳元卿掙開黎昊,急急地問道:
“大哥哥怎麼樣?可有什麼事?皇上有沒有說,要怎麼處置大哥哥?”
黎昊被柳元卿沒頭沒腦地話問愣住了。
轉而想到,柳元卿之前就曾誤會過。
他也與她解釋過。
大概是因著到底不知道誰是前廢太子留下的孩子,所以柳元卿就又想多了。
誰能想到,皇上能在還未登基之前,便就已經為後來做準備了呢。
黎昊重又將柳元卿摟在懷裡,聲音柔柔地說道:
“你這是準備著與我一起走?”
柳元卿點頭,說道:
“大哥哥又沒造反,皇上萬是不能將大哥哥法辦了的。最多也就是流邊。我若跟著大哥哥,皇上應該不至於太狠絕了吧?”
要不人都不愛養女兒。
果然女生外嚮。
之前還一口一個皇上姨父,到了關係夫君的時候,便就將姨父兩個字給舍了。
幸好皇上不在跟前,要不非撫心長嘆不可。
黎昊摟著柳元卿,下巴就搭在柳元卿的肩上,笑道:
“傻瓜,前廢太子的兒子是承郡王。”
柳元卿一聽,頓時有種柳暗花明的感覺,掙開了黎昊的懷抱,道:
“真的?可怎麼是他呢?”
黎昊親了親柳元卿的唇,然後拉著柳元卿的手,夫妻兩個十指緊扣地往屋裡走。
留下那籬籬落落的晚夏微涼。
似是一幅歲月靜好,與子偕老的畫卷。
丫頭們出去準備晚飯。
即使是十一娘離心幾個大丫頭,也都識相地退了出去。
讓夫妻二人說話。
黎昊細細地,前廢太子入宮之後發生的事,學給柳元卿聽。
當然,這一次的事,不單前廢太子尋著了兒子。
就是黎昊,也尋著他生母了。
只是……
黎昊也不得不佩服,這懷有天下之人,都不是一般人。
任誰都不能想到黎豐舒打從前廢太子倒臺開始,便就一步一步算計好了。
就防著延宗王弄不死前廢太子,要怎麼辦。
延宗王是黎豐舒親自弄死的。
自然是死徹底了。
前廢太子被判流邊,也想到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