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手抓苦她香肩,顫聲道:“我們的孩子……”江文清投入他懷裡,用盡氣力抱緊他,再不肯說話。
劉裕生出全身麻痺的奇異感覺。
懷內的美女竟懷了他的孩子。不久前他便如眼前這般擁抱著謝鍾秀,可是謝鍾秀已玉隕香消,他已失去了謝鍾秀,再不能承受失去江文清的打擊。
他生出和江文清血肉相連的親密感覺。在這一刻,他曉得自己可以為她做任何事,作出任何的犧牲。他會用盡一切力量去保護他們。令他們得到幸福。
他像從一個夢醒過來般,腦袋襄響起屠奉三那兩句金石良言--你在那位置裡,便該只做在那位置該做的事情。
在目睹那麼多死亡後,剛剛才舉行過葬禮,而就在這個時刻,一個新生命就要誕生了,且是他的骨肉,那種對比是多麼的強烈。
劉裕感到腦筋前所未有的清晰,完全掌握到自己的位置。
他創造了時勢,但這個他-手形成的形勢,卻反過來支配著他,令他欲罷不能。
既然實況如此,又沒有退路,他最聰明的做法,當然是只做應該做的事,文清對政治的敏銳,實在他之上。
劉裕輕柔的撫摸江文清纖滑的玉背,一字一字的緩緩道:“告訴我該怎麼做吧!我全聽你的吩咐。為了我們的將來,我會好好的學習。”
平城。
崔宏進入大堂。
偌大的空間,只有拓跋珪一人據桌獨坐,神態從容冷靜,若有所思。
崔宏直抵桌子另一邊,施禮道:“族主召見屬下,不知有何吩咐?”
拓跋珪示意他坐下,崔宏在他對面坐好後,拓跋珪朝他望過去,道:“崔卿可有應付慕容垂的良策?”
崔宏為之一呆,露出苦思的神色。
拓跋珪微笑道:“難倒崔卿了。崔卿沒有隨便拿話來搪塞,正顯示崔卿不想向我說空話。想當年對著慕容寶,崔卿計如泉湧,著著精妙,比對起現在的情況,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為甚麼會出現這個情況呢?”
崔宏羞慚的道:“我心中並非沒有應付之策,但卻沒法拿得定主意,因為慕容垂的手段教人看不通摸不透,有太多的可能性。只好待我們對慕容垂軍力的部署,有多一點情報時,方釐定應對的策略。”
拓跋珪搖頭道:“那時可能已太遲了。我們必須在令我們悔不當初的事情發生前,及早掌握慕容垂的戰略,否則慕容垂絕不會讓我們有糾正錯誤的空檔子。”
崔宏頹然道:“寒冷的天氣和風雪,令我們得到緩衝的空隙,但也限制了我們的行動,令我們沒法掌握慕容垂大軍的動向,也沒法在這階段擬定對策。”
拓跋珪冷然道:“只要我們能掌握慕容垂的心意,比之得到最精確的情報,並沒有實質上的分別。”
崔宏為之錯愕無語,乏言以應。慕容垂向有北方第一兵法大家的美譽,擅用奇兵,想揣測他真正的心意,是談何容易。
拓跋珪似是凝望著他,但他卻感到拓跋珪是視而不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域內。只聽拓跋珪平靜的分析道:“慕容垂本身絕不怕我,他怕的人是燕飛,不是因燕飛的兵法比他高明,而是對燕飛的武功,至乎對燕飛這個人,生出懼意。這種心理非常微妙。且有一點是我們不應忽略的,便是在情場的較量上,他始終屈居在絕對的下風,因為直至此刻,紀千千仍不肯向他屈服投降。”
崔宏差點衝口而出想問的一句話,就是族主你怎曉得紀千千尚未嚮慕容垂屈服?可是拓跋珪說這番話時,那副理所當然的神態,卻令他沒法問出口。更令他不想反駁的原因,是拓跋珪極度專注的神態,似乎能把心力全投進對慕容垂的分析去,不管對錯,拓跋珪這種能把精神完全集中的思考能力,本身已具無比的鎮懾力。
他從未見過拓跋珪這種神情,心中生出異樣的感覺。
拓跋珪續道:“在這樣的心態下,慕容垂會如何定計呢?”
崔宏雖是才智過人,但真的無法就這番對慕容垂心態的分析,揣摩慕容垂的手段。道:“只要能殺死燕飛,慕容垂的心中再沒有障礙。”
拓跋珪拍桌道:“不愧我座下第一謀士,想到問題關鍵所在。”
崔宏心叫慚愧,他只是順著拓跋珪的話來說,怎樣都稱不上甚麼聰明才智,卻得到第一謀士的讚語。
拓跋珪沉吟道:“可是在一般情況下,不論慕容垂派出多少高手,也是力有未逮,因為我的小飛武功蓋世,神通廣大,打不過便可以開溜,誰能攔得住他?只有在一個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