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孫恩呆了一呆,接著啞然失笑道:“我可以保證劉裕並非什麼老天爺挑中的人眩”徐道覆道:“我們當然清楚這是荒人編出來的謠言,硬把兩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扯在一起。可是兩件事都確有其事,晉室新帝更為天降災異罪己下詔,令好事者更是言之鑿鑿,使謠言傳得人心惶惶。”
孫恩沒有進一步解釋他為何可作保證,現出思索的神色,一會後道:“我明白道覆的憂慮了,如給劉裕重奪邊荒集,會使人更信他是真命天子而不疑。”
徐道覆道:“我有個更大的憂慮,將來我們若在戰場對上劉裕,如我們不能速勝,又或稍有失利,他這個特殊的身分,會動搖我們的軍心。”
孫恩皺眉道:“劉牢之和司馬道子肯予劉裕領軍的機會嗎?”
徐道覆道:“我是不得不慮及每種在將來會遇上的情況。”
孫恩道:“劉裕絕非什麼真命天子,而只是殺之即死的凡軀。不過你的憂慮很有道理,當人人深信不疑的時候,最荒誕的蜚短流長也吋以變成真實。這樣吧!如果劉牢之和司馬道子也失手,便由我代勞。唉!區區一個北府兵的小將,若竟要勞煩我出手,他足可以自豪了。”
※※※
劉裕於黃昏時分回集,被屠奉三在北門外截苦。
屠奉三道:“今晚我們可能再沒有機會說話,人人情緒高漲,紅子春更在他的洛陽樓筵開數十席來為你送行,材料全是從壽陽買回來的,你肯定會被灌醉。”
劉裕低聲道:“我不能喝酒。”
屠奉三點頭道:“你的臉色確有點難看,不是遇著敵人吧?按時間推算你至少陪燕飛走了四、五十里路。”
劉裕搭上他肩頭,與他並肩朝穎水的方向走去,直抵岸旁坐下,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說,不過總是說不出口,趁現在的機會,我決定讓你知道。”
屠奉三皺眉道:“什麼事這般嚴重?”
劉裕苦笑道:“我真不知算不算嚴重。唉!我並非什麼真命天子,這完全是一場誤會。”
屠奉三胡塗起來,道:“你是否相信自己是真命天子,並不是關鍵所在,只要別人相信便成。”
劉裕道:“我不是指這個,而是根本沒有從天降下的火石災異。”
層奉三一頭霧水道:“我昨天才和慕容戰到白雲山區看過,就算窮我們全體荒人之力,一夜間也難掘出這麼大的一個坑穴來。更假冒不了的是坑穴的泥土和周圍數里的樹木都旱現被天火摧毀燃燒的痕跡,人力根本沒法辦到。”
劉裕道:“真希望燕飛在這裡,由他親自解釋給你聽。”
屠奉三動容道:“竟與燕飛有關嗎?”
劉裕把燕飛的解釋轉述,聽得屠奉三眼都不眨一下。
劉裕道:“事實就是如此,既沒有火石從天降下,也不存在什麼災異或祥瑞,與老天爺的意向扯不上半點關係,只可勉強當是超級火器的大爆炸吧!”
屠奉三沉聲問道:“那仙門是否出現了呢?”
劉裕道:“燕飛在這方面有點語焉不詳,看來當時他便如發噩夢般胡里胡塗,弄不清楚確切的情況。”
屠奉三眉頭深鎖的道:“不論燕飛和孫恩武功如何高強,終是血肉凡軀,如何抵受得住如此威力驚人的大爆炸?”
劉裕道:“他們兩人都受重創,尼惠暉更因此玉隕香消。”
屠奉三嘆道:“天下間竟有此異事,真教人難以相信。”
接著淡淡道:“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秘密?”
劉裕聳肩微笑道:“就為了現在這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覺。當日我與任妖女結盟,是瞞著玄帥和燕飛的,那種睜眼說瞎話的感覺令我感到很痛苦,尤其對著可算是我半個恩師的人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所以我不想再犯同一錯誤。”
稍頓又道:“我更不想你因此認定我是什麼天命真主,致作出錯誤的判斷和決定。”
屠奉三問道:“你指的是哪一種錯誤的判斷和決定呢?”
劉裕道:“例如因為盲目相信我是老天爺頒贈了免死金牌的人,致賠我一起送命。”
屠奉三啞然笑道:“你是否準備把此事告訴身邊所有的人呢?”
劉裕苦笑道:“我倒沒想過這個問題,解釋這種事是很吃力的,照我看燕飛是希望愈少人曉得愈好,但我真的不想瞞著你。”
屠奉三欣然道:“你終於再表現出當真命天子的素質。成大事者豈能拘於小節,又有所謂兵不厭詐,更何況這並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