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微笑道:“孫恩若找上門來,我當然活不成,不過卻肯定任大姐你也會陪小弟一起上路。任大姐何不繼續開溜,任我在此自生自滅呢?”
任青媞出奇地不動半點氣,呆看他半晌,忽地趨前兩步,於離他半丈處坐下來,柔聲道:“這不是嘔氣吵架的時候,我們現在是命運與共,合則力強,分則力弱,亦只有連手,方有希望活著離開邊荒。”
接著又輕輕道:“你的傷勢有多重,可以上路了嗎?”
劉裕立即生出戒心,針鋒相對的應道:“彼此彼此,不會比任大姐輕,又不會比任大姐重。唉!任大姐喪夫後仍是習性難改,繞了個大圈子還是來試探我有沒有拿起刀子拚命的能力,動手便動手吧!做人有時要乾脆點的。”
任青媞現出苦惱的神情,縱是花容蒼白慘淡,仍予人好看的美女效應,道:“算人家以前萬般不是吧!今次確有合作的誠意,且非一時權宜之計,而是結成聯盟。我的目標是摧毀孫恩,令他家破人亡,身敗名裂。”
劉裕凝視著她道:“任你舌燦蓮花,也休想說服我,因我清楚你的手段為人,絕不容我到廣陵向謝相揭破曼妙夫人的陰謀。”
任青媞回望他,沉默片刻,平靜地道:“此正為我敢厚顏向你提出結盟的條件,還記得早前我曾指示你逃走脫身的方向嗎?我一直反對大哥殺死你,曾與他大吵一場,只可惜忠言逆耳,而他更慘被孫恩以最卑鄙的手段害死。”
劉裕皺眉道:“大哥?”
任青媞現出苦澀的表情,別頭瞥一眼屋外的月夜,目光回到劉裕身上,柔聲道:“我是他收養的妹子,也是他欽定的皇后。不過一切都完了,曹氏最後的一點直系皇族血脈已被孫恩毀掉,三國的風流,終於去無痕跡。現在我只希望為大哥報此深仇大恨,其它一切再無關重要。”
劉裕感到體內真氣經過一番暗自調息下,終開始運轉於經脈之間,體力亦正在迅速回復中,只要再有一刻鐘時間,便可起身看看要打還是要逃,遂油然道:“希望你說的是真話,你是否想我為你隱瞞曼妙夫人的事?”
任青媞嘆道:“大哥一去,逍遙教立即分崩離散,再難成事,不過曼妙仍是布在司馬曜旁一顆非常有用的棋子,可以左右司馬曜這蠢人的決定。若你肯和我結成聯盟,她可以助你在北府兵內擢升,當北府兵操控在你手內時,便可以助我殺死孫恩,完成我最後的心願,此後大家各行各路。我將退隱江湖再不會干涉你的事。”
劉裕愕然道:“這番話你該對玄帥說,是否想我為你穿針引線,不過看在一場相識份上,你最好打消此意,因為玄帥絕不會輿你合作。”
任青媞道:“不要瞞我哩!謝玄之所以肯離開建康,是因為身負嚴重內傷,事實上大哥與他在邊荒交手,已發覺他受傷不輕,故此大哥拚著兩敗俱傷,亦要加重他的傷勢。孫恩更於明日寺外察覺到他為殺竺不歸而付出沉重的代價,令他傷上加傷!大哥的逍遙氣是難以根治的,燕飛是唯一一個令人不解的奇蹟。謝安則是風燭殘年,壽元已盡,謝家的顯赫將成為過去。而目下我看得起的人,就是你劉裕。唉!還要人家怎麼說呢?趁孫恩現在去追殺王國寶和他的手下戰士,我們尚可趁天明前多走點路,現在只有我可令你安抵廣陵,錯過這機會你不但性命不保,更要辜負謝玄對你的期望。”
劉裕沉聲道:“你們和孫恩究竟是甚麼關係?他為何會告訴你們有關玄帥的事?”
任青媞一陣激動,旋又平復下去,淡淡道:“直至今晚,我們和孫恩仍是盟友的關係,你到廣陵的訊息是由他通知我們,只沒想過他是包藏禍心。我和大哥的爭拗,便是我反對他殺死你,還提出改與你結盟。”
劉裕大惑不解道:“你當我是傻瓜嗎?明知你們有稱皇稱帝的野心,還要與虎謀皮,助你們隱瞞曼妙的事?”
任青媞道:“因為我曉得你劉裕是怎樣的人,你像大哥般有統一天下的野心,不過若依目前的形勢發展下去,你頂多是北府兵內一名驍將,統帥的位子絕輪不到你坐上去。除非謝玄能多活數年,而那是絕不會發生的。”
劉裕呆看著她,心中暗忖自己是否如她所形容般是這樣的一個人,口上卻道:“可是你適才與人圍攻我時,卻是沒有半分留手呢!”
任青媞聳肩道:“大哥既作出決定,你又不肯依我的暗示逃生,我只好全力執行。唉!
不過一切已成過去,我現在最不希望的是天下落入孫恩手上,大哥在天之靈必難得安息,今後我怎樣行事便當是我報答他的恩情吧!”
劉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