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道:“郝長亨到邊荒集後,一直在這裡出入,勿要告訴我他來此只是找青樓的姑娘遣興,與你沒有半點關係。推得一乾二淨只須幾句話,但我會看不起你,更會認為紅老闆沒有助我解決問題的誠意。你可以不為自己�想,可是洛陽樓花了你這麼多心血,毀於一晚間實在可惜。”
事實上燕飛也是故意把自己迫上絕路,孤注一擲,賭赫連勃勃沒有欺騙自己,如果紅子春仍不肯抓緊此一最後下臺階的機會,他燕飛必須坐言起行,一是動手幹掉紅子春,一是把勾結竊賊的罪名加諸紅子春身上,借夜窩族之手拆掉洛陽樓。
這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論對錯,也得硬撐到底,否則它的威信將蕩然無存。而若不如此軟硬兼施,令紅子春感到大禍臨頭,紅子春只會把他的說話當作耳邊風。
在他答應謝安的請求之時,他早想到有今天的情況。邊荒集由所有頭面人物,到販夫走卒,不但都是桀驁不馴之輩,更是亡命之徒,你要和他們交手,便不得不變成他們一般的習性和行事作風,而此本是最為燕飛厭倦的事,所以他實是作出很大的犧牲。
幸好他有把握,只要紅子春確與郝長亨有來往,絕不會蠢得為郝長亨賠上性命財產,江湖義氣是有限度的,大多數只可在互相有利的情況下維持。
紅子春移開目光,仰望大堂主樑,籲出一口氣道:“想不到燕飛的劍了得,詞鋒亦是凌厲難擋,他奶奶的,長亨在弄甚麼鬼?他若真的偷去千千小姐的東西,我紅子春第一個不放過他。我以聲譽作擔保,明天天亮前,東西定會物歸原主,我和你燕飛,大家仍是兄弟,對嗎?”
燕飛整個人輕鬆起來,暗贊紅子春英明果斷,此確為最高明的做法。包庇郝長亨並非甚麼大不了的事,在邊荒集每一個人均有自由去做任何事,只要肯負擔後果和責任。可是開罪燕飛又或紀千千,則等若是自我毀滅的愚蠢行為。紅子春能屈能伸,正顯示其深明在邊荒集的生存之道。依江湖規矩,道理既不在他的一方,硬撐下去只會吃大虧,沒有人會同情他。
微笑道:“剛才若有得罪之處,請紅老闆多多包涵。”
心中同時忖道,看在紅子春的情面上,依邊荒集的規矩,他再不能向郝長亨或尹清雅追究。
高彥揭帳而入,劉裕正盤膝靜養,創傷已由紀千千和小詩親手包紮妥當,在帳頂油燈映照下,劉裕的臉色仍帶著失血後的蒼白,不過精神卻不錯。
高彥在他對面坐下,豎起拇指讚歎道:“劉老大真了得,竟能刀傷任遙,說出去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劉裕睜開虎目,心忖自己憑一時行險僥倖,不但在第一樓集團內豎立威信,更贏得這個只佩服燕飛的小子尊敬。含笑道:“你的事又辦得如何呢?”
高彥道:“當然一切妥當,我還重整好我差點崩潰的情報網。現在得燕飛全力支援,又有千千在我們的一方,人人士氣大振,知道賺大錢的機會終於來臨。哈,每人先賞一錠金子,我從未試過出手如此闊綽的。”
劉裕立即頭痛起來,邊荒集在在需財,若沒有生財之道,第一樓很快便出現財政危機,希望燕飛真能馬到功成,取回失去的一半財富。
高彥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道:“在邊荒集最緊要是打響名堂,有名便有利。眼前正有個千載一時之機,可令劉爺你的威望不下於我們的邊荒第一劍,成為邊荒第一刀。哈!邊荒第一劍加上邊荒第一刀,說出來也可以嚇壞人,以後我高彥可以在邊荒集打橫走路。”
劉裕苦笑道:“你可知當時的情況?”
高彥道:“鄭雄、小馬等早加鹽添醋、七嘴八舌的說得出真實的情況更多姿多采,甚麼劉爺你一出刀便鎮住任遙,還以命搏命的差點一刀貫穿老任的心臟。至於是否因千千才檢回你的小命,誰人有暇去理會?只要經老卓的說書館把這場龍爭虎鬥再散播開去,包保你一夜成名。任遙難道敢出來否認嗎?他可以說甚麼呢?這裡是我們的地頭,他只是外來人,你打得他棄甲曳戈地滾蛋,是荒人的光采。”
劉裕失笑道:“你愈說愈誇大哩!”
話雖如此說,事實上劉裕亦大為心動,他到邊荒集來的主因,是要成為天下景仰的英雄人物,為將來鋪路,而成名的機會,已是唾手可得,在此刻放棄實在可惜!
沉吟道:“可是如此一來,說不定會影響任遙與我們燕少的決戰,任遙橫裡已沒有面子,大可以受傷拒絕應戰。”
高彥道“他老人家要做縮頭烏龜是他的事。我們的目的是要征服邊荒集,所以有需要把你捧作我們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