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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部分

色,道:「自與淡真訣別後,我一直活在生不如死的日子裡,支援我的只有為她洗雪恥恨的死志。我一直等待著的就是這的一天,我會把淡真的骸骨從荊州運返建康,令我可以長伴她身旁,使她好好安息,這是我還可以為她做的事。你明白我的心情嗎?」

燕飛露出同情的神色,道:「我當然明白你的心情。」

劉裕道:「當我全力對付天師軍時,我禁止自己去想淡真,把心神全投放在文清身上,得到了平靜和歡樂。可是當『奇兵號』離開海鹽北上的一刻,我的心神又被淡真佔據。但今次再不是陷身在無法自拔,由痛苦和絕望堆成的深淵,而是充滿了希望和快感,因為我曉得為她討債的日子終於來臨。我感到生命在燃燒著,再沒有人能擋著我,包括劉牢之和桓玄在內。」

燕飛細看他的神情,感到他說出來的每一句話,均發自他內心的至深處,亦可見他復仇的意志,任由風吹雨打,也難以動搖其分毫。

劉裕朝他瞧去,迎上他的目光,微笑道:「劉牢之雖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卻絕不敢在無忌的將軍府內動手的,因為他的姐姐——無忌的孃親就在府內,難道他敢使人包圍將軍府,再縱兵強攻嗎?」

燕飛點頭道:「我倒想不及此,可是仍不明白你為何非見劉牢之不可?」

劉裕沉聲道:「因為我要向劉牢之作出最殘酷的報復。」

燕飛愕然道:「你不是曾答應過何無忌不傷害他的舅父嗎?」

劉裕道:「報復的手法有很多種,殺他實在太便宜他了。我要他眾叛親離、走投無路,為他的劣行付出他負擔不起的代價。我是不會對無忌食言的,我也不會動劉牢之半根毫毛。」

燕飛道:「但你在時機尚未成熟下見他,會不會弄巧反拙?」

劉裕雙目閃閃生輝,道:「過了今晚,成熟的時機將會來臨。咦!你想到了甚麼?」

燕飛現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拍拍他肩頭道:「我有奇異的感應,卻與今夜的事沒有關係,你在這裡好好休息,想清楚如何去應付劉牢之,我出去打個轉便回來。」

說罷穿窗去了,剩下一頭霧水的劉裕,苦無繼續傾訴心聲的最佳物件。

建康城。烏衣巷。

王弘剛從外回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在內寢廳呆坐,更不要一旁的婢僕侍候。

「王兄!是我屠奉三,不要聲張,府內有甚麼地方方便說話?」

王弘嚇了一跳,整個人彈將起來,雖然耳內的聲音仍縈繞著,可是一切如常,令他有疑幻疑真的古怪感覺。事實上他正想著劉裕和屠奉三,但屠奉三怎可能回建康呢?難道自己因太疲倦睡著了,作了這個怪夢。

到屠奉三再次傳聲催促他,王弘始弄清楚他不是在作夢,忙進入寢室後,又弄熄了燈火。

一切妥當後,全身夜行黑衣的屠奉二穿窗而入,笑道:「公子可好?」

王弘不能置信的道:「屠當家不是正和天師軍進行連場大戰嗎?怎可能分身回來?」

兩人到一角坐下,屠奉三扼要地描述了江南戰場的情況,然後道:'天師軍敗勢已成,再難成氣候,何況孫恩命喪燕飛之手,更是對天師軍最致命的打擊。現時的當務之急,是要對付桓玄,這是我們潛回來的原因。」

王弘滿腦子疑問,卻有點不知從何問起,只好揀最簡單的來問:「劉兄呢?」

屠奉三道:「他到廣陵去了。」

王弘大吃一驚道:「他不怕劉牢之殺他嗎?」

屠奉二好整以暇的道:「怕的該是劉牢之才對。現今劉帥在北府兵中的聲威,遠在劉牢之之上,劉帥今次回廣陵是要把劉牢之的兵權奪到手上,如此方有扳倒桓玄的本錢。」

王弘皺眉嘆道:「我怕的是建康再撐不到那一刻,今回桓玄東來,聲勢龐大,戰船超過三百艘,水陸兩路的荊州軍加起來超過八萬人,首次在姑熟接戰,便把司馬道子倚之為頭號猛將的司馬尚之打得全軍覆沒,司馬尚之還被桓玄俘虜,訊息傳返建康,震動朝野。司馬元顯雖然下了船,也給嚇得不敢進發。現在誰都看好桓玄,更有人暗中串連,作好迎接桓玄入城的準備。」

屠奉三道:「現在司馬元顯手上還有甚麼籌碼?」

王弘苦笑道:「姑熟一戰,建康軍損失慘重,戰船折損近半,戰死者達五千之眾。現在司馬元顯手上的戰船不足百艘,戰士不過區區八千之數,且士氣低落,不住有人開溜,恐怕難堪一擊。」

屠奉三倒抽一口涼氣道:「情況竟惡劣至此?」